试想过无数次的触感,落在唇上像是融化的温水,又像烈火灼烧。
他不管不顾地深入,被云织哭着躲开,眼睛通红指着他:“秦砚北,我不会回去了,不会上你的车,这个恩我不报了,你滚!”
秦砚北凌晨在梦里惊醒,睁眼时满室漆黑,云织身上的气息已经被他贪婪得消耗干净,房间里也找不到一丝。
他胸口急促起伏,翻出手机点开云织的微信,指尖不够稳定,输入:“你要闹到哪天,到底想什么时候回来。”
这行字停在聊天框里许久,他又一个一个删掉,把手机攥得发出异响。
秦砚北翻身坐起,额角都是冷汗,漆黑眼睫垂低,看到枕边压着一条没来及收拾的发绳,乳白色波点,干干净净,和她一样。
他捡起来,缓慢绕到自己手腕上系紧。
这个女人,明天要是再不回来,他就把家里的密码换掉。
云织在酒店过了一夜,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就当做一颗漂浮在云端的泡沫破裂,一切回归从前。
她还是按部就班的学生,跟那个仰望不起的地方和人从来都没有走近过。
隔天她很早起床,同城下单了一身简单朴素的衣服,等快递员送来。
她穿好后把昨晚的礼服仔细打包好,想给秦砚北寄过去,转念想想矜贵如太子爷,怎么可能会要她穿过的脏东西。
秦砚北的微信号就是手机号,她复制下来去支付宝搜索,果然找到他的账号,直接把对应的钱转过去,然后选择彻底退出。
至少这样,不用他再点一次接收,就能确保钱到他账上。
云织出了酒店,马上联系上次搬进南山院之前她看中的那套出租房,索性房子还在,她交了三个月的房租,顺利拿到钥匙,当天就过去安顿下来。
她正常去学校上课,正常吃饭,晚上正常回到简洁紧凑的新家睡觉,用被子蒙住头,就像那段跟另一个人朝夕相处的日子没有发生过,也完全不知道秦砚北在南山院的这一晚彻夜不眠,等着她回去。
分开的第三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五,离春节更近,云织裹好羽绒服,去画廊里给店员发年终奖金。
店员看着超出想象的巨款惊呆,激动抱住云织:“织织,你今天有没有空,能不能带我去一次商场,我攒够钱了,想给男朋友买一件那个牌子的衣服。”
云织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个牌子”。
那个,被她剪坏了下摆和大腿,秦砚北却为了哄她开心,穿在身上的牌子。
云织失神了一瞬,没头没脑问店员:“人会为了逗宠物开心,穿上奇装异服吗?”
店员果断说:“当然会啊,只要咱们的猫高兴,让我扮奥特曼都行。”
是吧,果然。
云织轻声喃喃:“当众叫织织什么的,也像是随口逗猫。”
店员听得片面,拉着她问:“织织?害,你别说,织织俩字这么可爱,还真的很像萌宠名。”
云织一言难尽地看她。
确实,在长辈面前喊了宠物的昵称,一点问题都没有,就跟她喊“雁雁”一样的。
云织架不住店员热情,还是陪她去了上次的商场,销售还记得她,拿出刚到店的新款往她手里放,推荐她买给男朋友。
她赶紧要推回去,后面意外响起一道男声:“云小姐,好巧,买衣服?”
云织回头,看到方简站在身后,朝她意味深长地笑笑,没等她解释,点个头简单示意就走了。
等离开这家店,方简想了想还是点开秦砚北的对话框:“砚北,撞见你女朋友在给你挑衣服,不错啊,有礼物收。”
南山院的书房里,两夜没睡的秦砚北脚下踩着玻璃碎片,隐隐含着血丝的双眼盯着手机屏幕。
他唇角有些不明显的裂伤,在看清信息内容的时候,终于像得到了有效的药,向上弯了弯,露出一点笑痕。
看吧。
她要回家了。
她去给他买衣服,最迟今天晚上,她一定会回来,在外面疯了两天,也差不多了,再不进门,他就真的换密码了。
“几点,她跟谁去的,表情好不好,跟你提过我吗,问没问我的情况。”
方简没法回答,隔了片刻,给秦砚北发来一条。
“砚北,你爱上她了是吧。”
秦砚北嗤笑,唇齿间却有忽略不掉的淡淡血腥味。
他一天没有离开南山院,所有工作拿到家里,时时刻刻听着楼下的动静,跟外面大门连接的摄像头始终打开,一直守到天黑。
他咽喉里像莫名生出滚满刺的毒藤,翻搅着肺腑,这栋房子再次落入空无一人的黑暗里,他独自坐着,一动不动,只有自己能听见,有什么在崩塌陷落的声音。
晚上八点,秦砚北狠狠关掉摄像头的画面,电脑滑出桌沿,掉在地上,几分钟后,却有一点小心翼翼的足音,轻不可闻地在楼梯上响起。
秦砚北濒临危险的精神状态在滑落深渊的前一刻,被这道足音拽住。
他骨节紧到暗暗发酸,一瞬不错盯着关闭的书房门。
缝隙里,忽然透出走廊被打开的灯光,暖调,很亮。
秦砚北的眼廓有如被火苗炙烤,他克制着,握住椅子扶手,在门被轻轻敲响,试探着推开的那刻,哑声说:“三天了,你还知道回来。”
而紧接着,门被彻底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