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报恩,照顾他的伤病,接管他的心理,实际上这些天她快要把他当牌位供起来,烧香上供以表尊重,端茶倒水当起保姆,这是对男朋友?说对神仙都过分了。
有什么要求不能当面跟他提,想要礼物,想被承认直说就那么难?非得搞这些。
不绞着他的耐性,不磨他情绪,她就浑身难受是吧。
云织今天在课上再次被当做教学目标给着重点名,自从sin的身份曝光,她的身价一夜飙升之后,她在学校基本都是这样的待遇。
虽然不介意,也难免有点不自在,云织坚持到下课,迅速起身走出画室,手机上又接到了几个重金约稿,还有预定sin下一幅画的电话,她都暂时推掉了,越是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时候,越不能急功近利。
哪怕秦宴北拍下画的时候不是本人到场,也没暴露身份,但她总觉得,她接下来在油画圈的表现,也关系秦宴北的脸面,不能随意。
走廊里人多,云织加快脚步往外走,经过走廊转角时,一晃眼看到江时一站在窗边跟老师说话,而老师就是交流活动的负责人。
她不由得顿了一下,老师一眼看到她,扬手招呼:“云织,正好要找你。”
等她过去,老师才说:“上次你提出两个人分别参加交流,江时一这边有不同想法,不然还是你们先沟通,确定好了方案咱们再定。”
云织既然提了,就不怕江时一知道,老师先走之后,她一时没说话,相信江时一能懂她意思,江时一却说:“织织,上次活动结束到现在十多天了,我一次都没来过学校,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云织一怔,她确实不清楚,也没发现江时一最近不在。
江时一看着窗外,侧脸清俊温柔,苦笑着低声说:“大概是活动现场跟你搭档得比较好,触怒了秦家的太子爷,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想过,他看到了会不高兴,多半要对我下手,事实证明,果然没猜错。”
云织愣住:“……你说什么?秦砚北怎么你了?”
交流活动,也就是去游乐场那天,已经过去挺久了,她几乎要淡忘,没想过还有她不知情的在背后发生。
但怎么可能。
秦砚北要兼顾秦家的事务和飞机研发那边的总设计,经常饭都没空吃,哪有时间对一个基本不相干的人下手。
云织蹙眉:“学长,你想多了吧,秦砚北不会做这种事,他根本就没有理由,除非你们之间还有其他恩怨,不然只因为一个交流活动,实在没道理。”
江时一目光落在她脸上,透着无奈:“织织,怎么没理由?你是完全没察觉到吗,秦砚北对你是不同的。”
云织手指攥了攥,表情更淡了些:“那就更不可能了,他知道我只是去报恩的。”
江时一叹气,放缓语速:“我说的不同,不是你理解的正常男女感情的喜欢,是他位高权重习惯了,把贴在身边的女孩儿当成一个属于他,可以由他随便掌控摆布的……物件,或者玩偶,或者宠物,什么都行。”
“这其中的区别你明白吗?”他忧心地看着云织,“我见过太多站在顶峰的人都是这样,他当然不会轻易动什么感情,这点你想得没错,但不代表他对你没有掌控欲,你在他身边,他就自动认为你是他的所有物了,可以控制,可以支配,不能被别人染指。”
云织秀气的眉间痕迹更深。
江时一别开头:“我真不想和你说这些,但我不说,也没人能提醒你,你没觉得秦砚北喜怒无常吗?最近他对你的这种态度,应该变本加厉了吧,正常谁会对一个人这么不稳定,你想想,真的不像养了一只贴在身边的宠物,高兴就给个笑脸,不高兴冷言冷语挥开?”
他垂眼:“织织,我能力有限,在秦砚北的面前连自保都做不好,很怕照顾不到你,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保持清醒,别受委屈。”
“至于活动的事,”他低着头,“如果你这么不愿意跟我一组,那我跟院里申请退出就可以了,给你换一个搭档,你不用那么麻烦,还准备单独去跑,不怕累么?”
说完,江时一没再多留,点了下头示意,转身走了,眼角恍惚有一抹红,看背影比之前消瘦一圈,真像是受了重大的打击摧残。
云织没叫他,也没说多余的话。
如果她想听传言和别人口中的秦砚北,那他早就是能吃人饮血的洪水猛兽了。
她不信这些,从来不信,除非秦砚北亲自做的,亲口说的之外,她都不想理。
就算秦砚北最近确实态度不怎么好,喜怒不定的,总阴沉沉看她,但他对她的照顾不是假的,那些面冷心热的帮助,她都亲身体会,要是轻易被人左右,那她的心也太不值钱了。
云织手机一震,收到一条微信。
傲娇大猫秦:“早点回来,去试个妆,明天跟我去秦家吃顿饭。”
云织腕骨一抖,手机差点摔地上。
去秦家吃个饭?!
云织斟字酌句回复:“不管是私事还是公事,我都不适合出现在秦家吧,砚北,你让我去扮什么角色。”
助理?小保姆?司机?工具人?
几秒后,那边回复斩钉截铁的两个字:“女伴。”
当天傍晚,云织在校门口直接被接走,径直送到跟南山院只差一条街的造型工作室,她进去的时候,秦先生在轮椅上正神色不耐地看手表,见她到了,他才放下手臂,朝她略抬了抬下巴:“去那坐,我看着。”
然后这个原本平平无奇的晚上,云织被淹没。
被造型师,巨大妆镜前各种没见过的未开封护肤品和彩妆品,三个活动衣架的长短礼服裙,半面墙的配饰,以及需要专门存放在丝绒礼盒内的珠宝,一地高跟鞋,还有箱子包装都没来得及拆的奢牌包……们。
云织坐在椅子上,被造型师轻柔按着,她震惊地从镜面里看着秦砚北,男人深黑的眼瞳里找不到波澜,静静跟她通过镜子对视,疏淡说:“礼物。”
……礼物?!
给她的?!
云织想起身,又被压下,要说话,唇被温温柔柔抹了唇膏,盖上唇膜。
“或者说——”太子爷在她身后神色淡然,像是随便补充上一句,来模糊掉自己真正的心思和意图,“当做你跟我去秦家的报酬。”
云织更意想不到了,所以秦家是什么龙潭虎穴,去一趟要付出这么大代价?这满屋子加起来要花多少钱!他是真的完全不会过日子!
她惴惴问:“砚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让我去秦家到底做什么?”
女伴,具体有什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