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跟奶奶学过手工缝纫,要是把抓花的部分剪下来,其余完好的布料还能做些其他东西,就不算太浪费了。
云织带着行李箱和纸袋回到南山院,郑阿姨已经在厨房忙,明确表示不用帮忙后,云织就先上楼放箱子。
眼看着还剩下半个多小时秦砚北才回来,云织就想着借用他衣帽间里的挂烫机,把抓坏的衣服熨烫平整,方便剪裁,等处理好,她有空就能做手工了。
秦砚北的衣帽间没有锁,云织之前帮他拿衣服进去过,对布局不陌生,她带着楼下拿上来的剪刀,把衣裤熨好后,现场就剪掉了不能用的部分。
最后剩下的有点不堪入目。
衬衫胸口以下没有了,长度只到肋骨上沿。
裤子的两边大腿内侧被切掉,从腿根一直到膝盖上面都是空的。
云织多看了两眼,莫名有点脸红,剪得实在太均匀了,如果不知情,说不定会以为本身就这样,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弄出了什么不太正常的东西。
她把衣裤折好,先放回袋子,手上拿着剪下来的碎布料,以及地上散落的一些小线头,出去找垃圾桶处理。
秦砚北路上让司机快开,比通知云织的时间提前了十几分钟回到南山院,他控制着轮椅,乘电梯直接到二楼,下午跟合作方的董事见面,对方一个男人居然满身香水,他当场沉了脸,对方也知难而退。
但衣服上沾的味道却没那么容易去掉,时时刻刻攻击神经。
轮椅目标明确地朝向衣帽间,秦砚北推门的一刻,就知道有人进来过,他不急不缓让门缝嵌开得更大,目光随即就落到衣柜边一个枪灰色的大号纸袋上。
……衣服?
秦砚北顺手带上衣帽间的门,“砰”一声关紧,靠近那个纸袋。
郑阿姨从来不会进他的衣帽间,只有云织,她放这个能是什么意思,明摆着是偷偷买给他的礼物,又不好意思当面给,怕被拒绝。
秦砚北略俯下身,伸手碰到纸袋的提手,慢条斯理拎起来打开。
白衬衫黑裤子,倒是稳妥,显然是为了他肯穿上。
秦砚北深黑眼里浮起若有若无的亮色,手指触摸到衣裤,从袋子里抽出略微展开,极短又极漫长的几秒后,太子爷僵住不动的手腕才猛然用力,把掌中的布料攥紧,想扬手丢出去。
动作都做了,脱手的前一刻却克制着收回,苍白五指向里扣,把这两件不堪入目的鬼东西抓成一团,耳廓隐隐多了一抹异色。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下限!
第一次送他礼物,送的这是什么!
上午还一脸纯真地说要去学校附近租房子,晚上登堂入室,就胆子大到敢往他衣帽间里塞这种不正经的衣服!
他就知道,纯情都是伪装的,她以画画为名想研究他身体,结果才同居第一晚就迫不及待了,妄图让他穿上这种破烂衣服给她看?!
做梦。
他是不是太惯着她了,惯得已经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就应该把这些拿出去扔到她身上,让她清醒清醒。
郑阿姨每天这个时间点会丢垃圾,楼上的所有垃圾桶都已经整理完,云织不想给她增加工作量,就跑到一楼处理了剪下来的废品,才重新回二楼。
一靠近衣帽间的门,云织就敏感意识到不对了,门已经关紧,不是她出来时候的样子,没有别的可能,肯定是秦砚北从地下车库的电梯上来的,她没看见。
想到里面袋子里那两件残缺衣服,云织头皮有点发麻,小心地敲门:“砚北,那个,里面有个袋子是我的,落下了,你不用看,留给我收拾就好。”
衣帽间里没有动静。
云织不安地轻推了一下。
许久后,秦砚北低冷磁沉的嗓音才满含戾气地响起:“等着。”
衣帽间里,太子爷微微咬着牙关,视线凝在门上。
云织那是什么声音?被他发现这个,羞愧害怕得打颤了?现在才知道后悔难为情,是不是太晚了点。
他低下头,再次审视了一遍手里的破布料。
……她竟然会喜欢这种风格。
看着温温柔柔,怎么能审美猎奇至此。
爱看男人穿这么暴露的?
平常藏得倒是挺深,怪不得上次想脱他衣服,原来是好这口。
云织又喊了一声:“……砚北。”
秦砚北拧眉。
看看,勾引他胆子能上天,被发现了就秒变小可怜。
又拿哭腔刺他。
没用。
再怎么表演,这种东西都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云织在门外度秒如年地等了许久,终于听到衣帽间里传出男人冷锐的声音:“……进来。”
她得到首肯,迫切地推开门,意外看见太子爷身披一件浴袍坐在轮椅上,虽然衣着不正式,但不知怎么气场全开,就很慑人。
云织瞄了眼袋子,空,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