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到了货物上,她坐在了梅先生怀中。
辛鱼瞬间就一动也不敢动了。
如此近的距离,梅先生身上的梅香味更清晰了。哪怕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和胸膛都像木头一样冷硬,绝不是正常人。
拖车开始顺着雪坡往下,也没有个缰绳,梅先生也淡定地笼着手,没有要把控方向的意思。
静默了一会儿,辛鱼小心翼翼问:“这样不会翻吗?”
梅先生说:“不会的。”
他还点了点头,“我们门派的车,就是这样驾的。”
辛鱼:“……”
她姑且相信好了。
拖车以极快的速度一路向下,甚至还能向上爬坡,辛鱼假装看不见这种异常,专心致志闻着梅先生身上的花香。
沈若伊看着这一段,只觉得心跳砰砰的,不由得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才平息下来。
她抱着报纸傻笑,心想:好甜啊。
沈瑜则也觉得心情甚佳,因为梅先生仿佛开始逐渐把自己“特殊”的一面展示给辛鱼看了。
有如此速度,很快就到了山外。因为个头差别太大,辛鱼差不多是被梅先生“端”下来的。
集市果真十分热闹,辛鱼用帷帽和布料遮住脸,免得被其他人认出来。
她很久都没有来过人群聚集的地方了。
皮毛和兽肉一摆出来,立刻有人上前:
“这皮毛是好料!姑娘,这是你打的吗?雪狼在深山里呢,最老练的猎手都不敢孤身闯入!”
“这……这还有一张熊皮?!我买了,我买了,谁都不许和我抢!”
也有挑剔的客人:
“你看看,上面还连着血肉,没有硝制过,买回去我还需要自己动手……”
“姑娘打猎的时候破坏了皮毛的背部!可惜了,要不然这张皮子价格可以翻倍。”
不一会儿功夫,辛鱼就回答了好几个客人的问题,说得口干舌燥,来不及管钱,梅先生就帮她结账。
辛鱼原本一个养在闺中的掌门之女,一上午过去竟然也慢慢锻炼出了市井讲价的口才。她也通过猎物,直观地对自己现在的武力值有了一个比较:已经可以算得上高手了。
人来人往,不乏有人好奇为什么这个摊子是女子做主,男人只在一旁听着。
午时不到,摊位上的东西就卖空了。辛鱼抓着钱,兴奋得脸都红了。
“我能养好身体打来猎物,至少有一半梅公子的功劳。”辛鱼数出了五成五的钱放到梅先生手心。
梅先生手指比常人更长,掌心也不小,单手就能托着这一半的银钱。他似乎觉得这些金属的小圆片很有意思,取出几枚弹着玩了几下,然后就把铜钱和碎银全倒进了袖子里。
袖子那么宽,看起来空荡荡的,居然没有漏出来。
辛鱼不由得有点好奇,看了好几眼。
梅先生微笑说:“你可以摸摸看。”
他伸出左手。
辛鱼偷看被发现,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梅先生忽然用左手拎起她的钱袋子,手拢进袖子里,钱袋子消失了。
辛鱼万分好奇地伸手去探。
袖子里面黑漆漆的,空间仿佛无限宽广。别说钱袋子了,甚至摸不到梅先生的左手臂。
梅先生低头看着她着急了一会儿,面具上的眼睛好像更弯了,下一刻右手伸出袖子,五指摊开,正捏着她的钱袋。
“没有丢。”
变戏法似的左右互倒让辛鱼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这就是袖里乾坤吗?
她拿回自己的钱,错觉上面好像沾染了青草和泥土芬芳的气息。而且,是不是变重了?
梅先生仿佛心情变得更好了,辛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想:这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梅先生好像又学会了一个新的人类举动。
辛鱼和梅先生一起逛集市,两个人有一下午和一个晚上可以闲逛。
梅先生对那些小玩意儿都很有兴趣,精致的剪纸、花灯、虎头鞋虎头帽……每个都要驻足看很久,却不买。
他虽然表现出喜欢,但似乎无意于占有它们。
辛鱼买到了心心念念的糖画,糖伯给她画了一张年年有鱼。
等待糖画的时候,旁边小摊的木匠摊主问道:“两位客人要不要看看我们的梳子?”
他很卖力地推销,“木质绝好!雕工也是一流!买回去绝对不亏,这位姑娘,你想想,你晚上洗了头,可以让夫君帮你梳……”
——他们被错认成一对新婚的小夫妻了。
辛鱼受惊一般飞速眨了眨眼睛,抬头去看梅先生,后者并未在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