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千改差点没想起来什么“诗家”,回忆了一下才记起,她这辈子的母亲早年也与自己本家决裂过。当年她和何文宣的定亲,也是何家联系这个诗家做的决定。
看样子,诗家也是一方权贵?
难怪简升白曾经说,她的姓氏疑似是“大姓”。
“我不需要姓氏给我镀一层金。”诗千改干脆道,“这件事,我自己解决。”
光看这个行事,诗家就和何家半斤八两,她认下还觉得丢脸呢。
她在说话时一直在收拾匠道课七零八落的小玩意,现在收拾完了,站起来就往外走,何芷芷急忙跟上,看她走的方向不是宿舍峰,结巴道:“诗妹,你、你去哪?”
诗千改道:“当然是去解决问题。”
她走进传送阵,来到了高两届的授课室,随便抓住一个人问道:“师姐好,请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周哲在哪?”
诗千改笑得礼貌又乖巧,师姐一愣,下意识道:“啊,我刚刚看到他们往那边锦鲤池走了……”
“多谢师姐。”诗千改脚步不停,又进了传送阵。
何芷芷差点没跟上,惊异地睁大眼睛:“你直接就要去找周哲??”
在她所受的何家教育里,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她甚至不知道诗千改要做什么。
诗千改没回答她,在锦鲤池边看了看,心道巧了——那边被围在一群人中央的,不就是顾厄叶吗?
顾师兄面色极差,脚腕被一株灵植缠着动不了,正在一声不吭地用本命剑砍着藤蔓。
这种灵植别的本事没有,最适合做陷阱,一旦缠上至少得十分钟才能脱困。
而周哲等人就抓住这十分钟的空隙,一边用小石子丢他,一边在旁边冷嘲热讽:
“你何必替师妹强出头呢?她领你的情吗?”
“等我追到了小师妹,说不定她还要笑你,哈哈哈……”
“寒门子弟都像你们这样胆小吗?顾大先生,你怎么不还手?”
诗千改由衷感慨道:“好贱啊。”怎么会有这么欠打的人?
何芷芷脸都气红了:“周师兄,你们在做什么?!”
她正想理论,只见诗千改直接走到了周哲身后,抬起一脚把人踢进了锦鲤池里!
何芷芷:“?!”
周哲这回才是真的毫无防备,脚下猛地一空就坠入了池中,吓得大叫:“我他妈!!咕噜——救命!——”
“哗啦”一声,池中掀起巨大的水浪,锦鲤们见天降巨物,疯狂游动起来。顾厄叶刚把脚上的藤蔓切断,见状也惊到了:“师妹?!”
诗千改趁那群纨绔还没回过神,又踢下去一个,剩下的也没逃过她的手。几个纨绔简直都傻了,在池子里挣扎扑腾,大喊大叫,还得救周哲,简直忙作一团。
“诗妹你……”何芷芷才跑过来,小脸惨白,诗千改朝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道:“第一次同门斗殴只是记过罚抄门规,对吧?”
何芷芷:“??”
顾厄叶:“话虽如此,但是……!?”
不是,就算这次出气了,下次怎么办?
周哲不善水性,一行人折腾半天才爬上岸,像一群落水狗。他浑身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诗千改走到他身前,俯身笑微微道:“免费送你一场水浴,让你醒醒脑子,别整天想着追求师妹。”
“最后再送你一句话,看不上你那几个臭钱,给我滚!”
“你你你……阿嚏!”周哲张口,却只打了个大喷嚏,他气得失去理智,起身就要运用灵力,身边小弟却连忙架起他就跑:“周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没有斗殴次数了啊,还是快跑吧!”
这边的灵力波动早已惊动了夫子,远处大喝声传来:“反了你们了!还敢跑?!都给我停手!!”
……
片刻后,静室内。
简升白来领徒弟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诗千改神态自若地靠在椅子上写稿,一旁小门开了,顾厄叶满脸凝重地走出来。
何芷芷则坐在另一边发呆,像是在想事情。
简升白:“……”
他原本想了一箩筐的话来安慰诗千改,现在看来应当不需要了。
“师妹。”顾厄叶轻声喊道。
诗千改抬头,一本正经道:“师父,我把欺负我的人打了一顿,您说我做得对吗?”
简升白哭笑不得,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做得不错!回去罚抄就当练字了。”
他其实来之前还有点犯愁,但看诗千改的样子,应当心中自有应对的章程。
夫子们是按照最轻的处罚来的,简升白琢磨着实在不行自己就自己帮忙抄几页,诗千改道:“师父先等我一下,我有话对顾师兄说。”
简升白背着手出去了,诗千改道:“顾师兄,这件事是我波及到了你,我得说句抱歉。”
顾厄叶像是有点不太适应,错开视线道:“这也没什么……都是他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