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魉望着远处郢都城方向,沉默片刻后说道:“派人将苍山团团包围,到弑天那日,不许任何妖邪进入此山。”
“属下遵命!”
赤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望向刚才蒹葭布下符纸所在之地,可瞧了许久也不曾看出什么端倪,只得作罢。
一道人影倏然出现在赤魉身后,赤魉身体的本能大于思考,惊恐回头之际,手中的配剑已拔出剑鞘,寒剑凛冽,下一瞬在无尽威压之下入鞘,赤魉以及身后侍从看清面前之人后纷纷低头拱手单膝跪下,“参见城主!”
城主站在蒹葭曾站立过的巨石上,如蒹葭一般望向郢都城中大殿所在的方向,没有说话。
城主一言不发,在场所有人却已是冷汗津津,赤魉面无表情斜视着地面,呼吸也放缓了几分。
“起来吧。”
“是。”
几人纷纷松了口气。
“有人来过吗?”
赤魉拱手回道:“启禀城主,属下已派人将整座苍山团团包围,所有半妖皆数赶出,暂时未曾发现有人来过。”
“是吗?”城主语气明显重了几分,很是不悦。
赤魉不明所以再次单膝下跪,这次却没有回答,毕竟以城主的修为,若他这么问,定是有人来了此处,而他没有发现。
他没有发现,便是他的失职。
“请城主降罪!”
城主走到蒹葭布下符纸的地方,闭上双眼掌心向下,一道极其微弱的光芒自地底而出,但不过一瞬,仅仅只是一瞬,城主便收回了手,睁眼意味深长看着刚才光芒出现的地方,语气缓和了许多,“没事,起来吧。”
那道光芒赤魉也瞧见了,但城主不曾追究他也不敢发声询问,只得低头应道:“是。”
而此刻蒹葭早已避开山上的侍从下山,符纸已经埋下,只得四日后,她便能将那位神秘的城主看个一清二楚,届时她倒要看看这位神秘的城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郢都城热闹了整整五日,肉眼可见无数化为人形的妖邪从四面八方赶来郢都城,只为一睹城主弑天的盛况,另外郢都城中一年一度的赌场也拉开了序幕。
“十年前那场大家应该印象深刻,石破天惊,鸟兽齐鸣,城主差一点就成功了,所以大家不妨猜猜城主今晚能不能赢。”
蒹葭与琳琅穿上男装扮成男子混迹在人群中,对郢都城中随处可见的赌场有了些许的好奇。
“十年前城主差点就破了那天,若非最后关键时刻极北之地那群邪魔外道搅局,只怕这天早就破了,十年城主修为精进,我赌城主能赢!”那男子豪迈将一把灵石拍在桌上,细细一数竟有二十块之多。
一侧有白胡子老者沉思琢磨,“十年前老夫碰巧也在郢都,你说得不无道理,既如此,我也赌城主能成功,十块灵石!”
“柏杨老先生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赌城主赢!”
“来来来,看一看啊,买定离手,过了今日就得再等十年,大家多多下注,下得多赚得更多。”
人群中琳琅兴致勃勃对蒹葭道:“蒹葭,我们要不要也下一注?你还有灵石吗?”
在边城蒹葭掏空了百宝袋中所有灵石,差一点就拿不走那深海东珠,此刻她在百宝袋中翻来覆去的找,也只找到最后遗留的三十五块灵石。
拎着那三十五块灵石,琳琅拽着蒹葭挤到赌桌前,看着赌城主赢的一方堆满了灵石,而另一方却寥寥无几,琳琅看了两眼,低声问道:“我们下哪边好?”
做东的东家见蒹葭手中拎着的大袋灵石,蛊惑道:“当然是赌城主赢!莫非二位不想看到城主赢?”
蒹葭微微一笑,提着那三十五块灵石,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到了空无一块灵石的地方,“我赌城主输。”
围观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东家见状犹豫片刻,看了眼四周之人,笑道:“这位公子不用再想想?今日的城主可不比往昔,修为精进,定然能……”
“你开局做东还管我买赢买输?城主若是赢了我这些灵石就输了去,东家何必为我感到惋惜。”
“你这小儿,十年一次的弑天大战竟敢买城主输!”
蒹葭回头望向那老者笑道:“难道城主是赢是输皆在于我?我赌城主输他就会输,我赌他赢他便会赢吗?”
这三十几块灵石对她来说毫无用处,但妖界之中最为宝贵的便是这灵石,能赢一些过来,往后在妖界也不至于那般捉襟见肘。
“可你如此行径简直是不将城主放在眼里!”
琳琅生气望着那老者:“你何时看到我们不将城主放在眼里,你这老者好生无赖,你若不愿看我们赌城主输,大可让这些做庄的东家别出来赌,赌了还不让买,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你……”
眼见剑拔弩张,东家连忙打着圆场,“柏杨老者您别生气,何必和几个后生计较,买赢买输都是自己的事,不能强人所难。”
柏杨老者见状冷哼一声,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地走了。
“既然这位公子买输,那我也买输。”一只苍白有劲的手从蒹葭身后伸了过来,一袋灵石放在蒹葭灵石一侧,唰一声折扇打开,蒹葭回头望去,原来是虚公子。
东家数了数虚公子送来的灵石,一共三十八颗,一一记下。
有了蒹葭与虚公子的买输,不少人也渐渐有了胆子,纷纷赌城主输,那做东之人满头是汗,一时间也不知所措。
“原来虚公子对赌局也有兴趣。”
虚公子摇扇微微一笑,“不过凑个热闹,我在玉辉楼预定了一极佳的位置,两人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不用了,我们自有位置。”
身为四魔将之一,商陆怎么可能不会为琳琅找个好位置,早早便在郢都城第二高楼的玉辉楼替她寻了几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