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上觉得林杏像他幼年养的小黑之后,潜意识就把林杏看成了自己的宠物,那就是自己怎么逗弄都行,别人动一下都是死罪,刚要把李长生治罪李,却发现林杏这奴才胆子大的拉住了自己的袖子,一双眼睛祈求的盯着自己,那张红润润的小嘴一张,吐出几个字:“以后奴才再不敢跟长生哥哥胡闹了,万岁爷就饶了奴才这次成不成?”
声音软糯,钻进耳朵里异常舒坦,心里软了软,脸色也有些缓和:“你倒大度, 罢了,既然你说是玩闹就是玩闹吧,只是玩闹也该有个度,没得把自己伤成这样的,更何况,这里是乾清宫岂是你们胡闹的地方,若朕不罚你们,以后还有规矩吗,若罚重了,又显得朕不够宽宥,这么着,就罚你这奴才从今儿起在朕这儿抄三天经,也好静心养性,至于李长生……”
皇上挥挥手:“罚去洒扫处吧。”
李长生面如死灰,成贵叹了口气,忙让他谢恩,拖着他出去了。
一出大殿,李长生才醒过味儿来,扑通跪在地上:“师傅,师傅,我不去洒扫处,哪里又脏又累,干的是宫里最下贱的差事,我不去,凭什么一样打架林杏只是抄经,我就得去干秽差……”
话未说完就挨了一嘴巴,成贵气得直哆嗦:“你还敢胡乱攀扯,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万岁爷看在咱家的份儿上,留了情面,你如今的下场就跟方大寿一样。”
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师傅尽力了,也算对得起咱们师徒一场,往后是福是祸,你自己担待吧。”撂下话一甩袖子进去了。
李长生要跟进去,门口当值的太监正是张三,哪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伸手拦住他,呵呵冷笑了两声:“李长生你如今可不是御前的人了,还赖在乾清宫做什么,识相的赶紧滚,惹极了小爷,招呼侍卫进来把你打个半残,可别怨小爷不念往日的情分,滚不滚?”
李长生怕他们真叫侍卫进来,不敢再留在这儿,恨恨的看了里头一眼,走了。
张三几个在后头呸了一声:“ 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敢跟林公公叫板,活腻歪了。”
再说林杏,没想到自己这么下死力气的求情,都没保住李长生,暗道,这个人情算是黄了,却又有些心惊。
想起皇上刚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阴沉还好说,反正老大就这把脸,可是心疼是怎么回事儿,莫非真让刘玉那死太监说着了,皇上对自己有哪方面的意思?
正想着,感觉有只手摸到了自己脸上,抬头正对上皇上的脸,那只在自己脸上摸的手,不是别人就是老大的。
林杏脑子里忽然划过三个斗大的字:“变态啊……”
第31章 不如祸水东引
林杏一激灵,下意识把自己脑袋挪了一下,皇上的手落了空,皱眉看着她:“躲什么,朕瞧瞧。”说着又伸了过来。
林杏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奴,奴才不敢。”
皇上眸光微沉,看着他:“朕叫你过来,你想抗旨?”语气已经极为不耐。
林杏心说这位不是真看上自己了吧,这他妈不有病吗,宫里这么多美人,一个个干的难受,天天眼巴巴望着乾清宫,盼着承接点儿皇上的雨露,可这位偏一滴雨都不下,把一个个美人都弄成了欲求不满的怨妇,这位倒好,撂着后宫的美人不管,倒惦记上小太监了。
即便惦记小太监,你也选个真的,弄自己这么个冒牌货做什么,林杏真想离这变态远点儿,可一想到变态的身份,林杏那点儿本来就不多的勇气,哧溜泄了个无影无踪。
她可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跟命比起来,别的都是毛,更何况,老大目前也不过只是摸摸自己的脸罢了,摸就摸谁怕谁啊。
想开了,就蹭到了皇上跟前儿:“奴,奴才抹了药,是怕脏了万岁爷的手。”
皇上哼了一声:“这么说你倒是替朕着想了,抬头。”
林杏只得听话抬头,对上皇上的目光,林杏颇有些尴尬,可尴尬的是皇上的手,竟然从她的脸滑到了脖子上。
林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个男人的手在自己脖子上来回摩挲,这种感觉林杏都不知该怎么形容。
脖子可是敏感区域,以林杏的经验,如果由着一个男人碰触自己的脖子,那就相当于邀约共度春宵了,而现在这种情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心里琢磨就算这变态看上自己了,不是立马就要干什么吧,就自己这小身子板,看上去整个一少年儿童,莫非这位还有恋童癖。
越想鸡皮疙瘩越多,忙道:“那个,万岁爷,您还得上早朝呢,时候可不早了。”
皇上仿佛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终于把手收了回去。
林杏心里松了口气,再让这位摸下去,说不定真摸出事儿了,忽听皇上道:“你脖子上的伤像是掐的,你不说跟李长生玩闹吗,若是玩闹,他至于要掐死你吗。”
林杏这才想起脖子上的伤是刘玉那死太监掐的,昨儿晚上,死太监可不要掐死自己吗,真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他了,是杀了他全家还是怎么着,这么大仇。
刘玉的事儿自然不能说,李长生如今已经发落到洒扫处,就是看在成贵的面儿上,也不能再落井下石,眼珠转了转道:“那个,其实就是寸劲儿了。”
寸劲儿?皇上哼了一声:“你倒心软。”说着瞥了成贵一眼,成贵忙低下头,心里知道林杏几次三番的为长生脱罪,自己这个人情欠大了,见皇上站起来,忙叫人上来伺候着更衣。
林杏见早膳没怎么动,只得叫撤下去,一会儿皇上下了朝,再用些点心也就是了,刚要退出去,却听皇上道:“小林子站下,其他人下去吧。”
林杏疑惑的望了皇上一眼,忍不住道:“万岁爷还有什么吩咐奴才的吗?”
皇上哼了一声:“你这狗奴才的耳朵长哪儿去了,朕罚了李长生,你的罚还没领呢,就想跑吗?”
林杏这才想起,貌似刚才皇上说罚自己抄几天经,一想到就在皇上跟前抄,汗毛都竖起来了,皇上要是有什么想法,岂不有了现成的机会,忙道:“那个,万岁爷,奴才能不能回去抄,万岁爷放心,奴才一定认真诚心的抄写经文。”
皇上挑挑眉:“你这奴才惯会偷懒,回去抄,谁知道你心不心诚,就在这儿抄,朕眼皮子底下,量你这狗奴才也不敢懈怠。”见林杏还要说什么,脸色略沉:“再说一个字,就是抗旨。”
林杏急忙闭嘴,心里暗骂这家伙不是个东西,以权压人,算什么能耐,却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的乖乖去耳房抄写心经了。
皇上唇角扬了扬,往外走,出了暖阁,吩咐了一句:“一会儿把上回番邦进贡的那个化淤膏找出来。”
成贵忙应着,心说,皇上这是真把林杏当小黑了啊,连御用的化淤膏都用上了,只不过,小黑是只兔子,林杏可是活生生的人,皇上把对小黑的心态移到林杏身上,怎么想怎么有些不妥当,万一皇上对林杏生出别的心思,岂不麻烦。
皇上却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林杏这奴才越看越像小黑,故此,也越看越顺眼,一想到那张白净的小脸,修长的颈子上青紫的伤,脸色就不大好看,侧头看了成贵一眼:“李长生徒弟收的不妥,回头再调教一个知道进退的才是。”
成贵汗都下来了,忙道:“是老奴教导不力,一会儿去慎刑司领十板子,就当给老奴长个教训。”皇上这才迈脚进了大殿。
成贵抹了把汗,心说,李长生啊李长生,咱家都差点儿让你这蠢货害死,心里知道皇上这是堵住了李长生再回御前的路,说白了,李长生从此得在洒扫处刷一辈子马桶,这就是得罪了林杏的下场。
想到此,成贵真有些不寒而栗,皇上自来不是什么好性儿,冷归冷,淡归淡,要真是较真儿了,谁也甭想好,这个林杏怎么就入了万岁爷的眼呢。
林杏自己也郁闷呢,本来想的好好,混到御前一是为了摸摸定天石的底,再有,也是想过几天好日子,毕竟在宫里御前的差事最肥最轻松,也相对最安全。
只不过,林杏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皇上竟是个变态,对自己这么一个发育不良的冒牌小太监动了心思。
林杏写了几个字,忽觉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皇上其实没那个意思,就算皇上有龙阳之好,宫里比自己漂亮的小太监多了去了,不说别人,就是顺子跟死太监刘玉就比自己好看。
刘玉?林杏忽然想出一个损人利己的主意,刘玉不是非让自己把他弄到乾清宫吗,自己就成全他,把他直接送到皇上跟前儿来,想想刘玉那俊美的小脸蛋儿,可比自己有风情,加之跟他干爹本来就有一腿,轻车熟路,反正伺候谁不是伺候,依林杏看,伺候皇上比伺候刘秃子那头肥猪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