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念握住那只尾巴，低声说，“别闹。”

黄梨不甘心地挣扎两下，最后恹恹的垂下两只耳朵。

他下巴就搭在桌面上，抿着两只飞机耳，斜着细长漂亮的眼睛巴巴地看着她。

模样滑稽又好笑。

沐念捏了下黄梨的大尾巴，黄梨微微吃痛地瞪她。

“包子收起来，待会儿饿了吃。”沐念递出台阶。

黄梨两只耳朵瞬间支棱起来，整只狐狸都精神了，“我觉得你说的对！”

他顺着坡往下滑，生怕走的太慢沐念反悔。

他黄梨怎么能是哪种撒泼耍滑说话不算话的狐狸呢，他都没开口求饶。

是沐念先认输了。

黄梨有点高兴。

他不知道为什么高兴，但沐念垂眸妥协替他把包子一个个包起来的时候，他就有点高兴。

这种心情像是满身泥巴被清洗干净后的清爽，像是空空如也的肚子吃的打出饱嗝的充实，像是寒冬腊月置身于柔软舒舒草堆里的安适。

让他舒服的有点想当着沐念的面打滚翻肚皮，跟她无理取闹地蹬着四只脚哼哼唧唧。

黄梨啃着自己的尾巴尖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想法很不对劲。

这种行为，怎么跟只求摸的家狗一样？！！！

他黄梨可是只狐狸！

准确的说，他是只野狐狸。

黄梨没怎么被人抱过，也不喜欢整个身子被人的双臂抱起时的束缚感，那会限制他的行动，让他没有安全感。

哪怕是沐念，也只是拎着他的后颈皮。

但这会儿，他竟然因为一个台阶，想拱沐念怀里哼哼？

不对劲，他不对劲。

黄梨感觉他是被猪油蒙了脑子。

黄梨疯狂甩脑袋，把刚才的想法统统甩出去。

离开包子铺，集市的热闹像是一下子铺在面前。

黄梨没来过人间集市，对哪儿都好奇。若不是个头太矮看不见风景，他都想自己在各个铺子间奔跑。

沐念猜出他的想法，带他去的第一间店铺便是衣服铺子。

沐念给黄梨挑了身颜色清爽的水蓝色男装，示意他变成人形换上。

黄梨茫然又新奇的盯着面前的衣物看。

沐念将衣物递到他面前，“你若是不会穿，我找位男子帮你。”

黄梨脑袋立马昂起来，“我都会洗，怎么可能不会穿。”

他叼着衣物进换衣间。

沐念等在外面。

掌柜的很是稀奇，既好奇狐狸怎么穿衣服，又碍于沐念清冷疏离的气场不敢多打听。

沐念坐在店里木桌边，安安静静，跟周边热闹全然不融，她在那里便自成一片天地。

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直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穿着一身拧巴的衣服从换衣间走出来。

他出声，像是打破了什么气场，让清冷的谪仙踏足人间。

“是这样穿吧？”黄梨双手扯着身上衣物，秀气好看的眉头拧着，像是不解，“怎么这么紧。”

拧巴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紧。

但好歹穿上了。

沐念视线落在黄梨光着的脚丫子上，心道忘记给他拿双鞋。

黄梨那白白嫩嫩的脚丫子就这么踩着店里的青石砖上，像是没觉得不穿鞋有什么不妥。

他甚至觉得自己不穿衣服也没什么。

于是他理所应当的问沐念，“能不穿吗？”

黄梨站在沐念面前，扁着红唇，有点小委屈的说，“好不舒服啊，我平时都是不穿的。”

“……”

店里还有旁人在，这会儿目光齐刷刷看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