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的人都是吴父打电话找来的,他们想帮吴父,却没有为了吴父被警察拘留的打算,看到那些警察态度坚决,倒也不再坚持要孩子了,回头还对吴父道:“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吗?他们要养就让他们养,要回来做什么?”
吴父一直不喜欢吴云云,也觉得这话有道理,可这是吴广言交代的:“广言让我一定要把那个丫头片子带回去。”
“广言是心肠软吗?就一个小丫头,在乎什么?”吴父的哥哥说道。
“就是,还有那个诸盼儿有什么好的,之前就想跑掉,还偷偷上环……这种女人要来有什么用?”吴父的一个侄子说道。
“是啊叔,外面还有人说,这个丫头片子指不定不是广言的呢。”又有人道。
吴父本就不喜欢诸盼儿,听到这些人这么说,更是不好意思再让这些人去把吴云云抱回来,就问起了吴广言的事情:“那些警察把广言拘留了,这事要怎么办?小六,你表姐夫不是在警察局的吗?能不能帮我去问问,把广言先弄出来?警察局那地方是能住人的吗?”
“这事我还要去问问姐夫。”被称呼为小六的人说道,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叔,你放心,不就是打媳妇吗?这事国家不管,广言肯定很快就被放出来了。”
“是啊,不过广言把她媳妇打的太厉害了,回头医疗费也不知道要多少。”
“这个诸盼儿也太不经打了。”
这些人纷纷抱怨起诸盼儿来,却都不觉得吴广言会出事。在乡下,打女人这种事情多了去了,他们见过为了这事离婚的,但还真没见过为了这事坐牢的。
老婆孩子那是自家的,打了就打了,能有什么事儿?
这些人的话穆凌全都听在耳朵里,因为他们不打算再抢吴云云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觉得有些难受。她又听了一会儿,然后就回了诸盼儿那里,在诸盼儿醒来之后把那些人说的话都告诉了诸盼儿,又道:“你要是想带着你的孩子离开,接下去就要果断一点,知道吗?”
“让我杀了吴广言都做得到。”诸盼儿道。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看过一些法律方面的书,你是可以告吴广言虐待罪的,虽然吴广言最多只能判七年,只是那样做之后,吴家的人可能会威胁你要伤害你的父母之类,你不能因为同情他们又放弃追究吴广言。”穆凌道。
诸盼儿的眼角又留下了泪水,她的父母对她很不好,但那毕竟是她的父母……诸盼儿的心情极为复杂,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好。”
她小时候一度觉得她是女孩子,就理所当然地比不上男孩子,应该护着弟弟,这样自己将来也有个依靠。
但在她被吴广言打了,找到父母家想要求助,父母却把她赶出去让她回吴家,弟弟也无动于衷之后,她的这种想法却越来越淡了……
最让诸盼儿印象深刻的,是去年过年时的事情。
他们平时住在县城,过年的时候却是回乡下的,去年大年夜的时候吴广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逮着她狠狠地打……
她不想在过年的大好日子挨打,就抱着吴云云逃出了门,吴广言是个要面子的,一般不在人前打她,但她也不敢再回去,就去了不远处的父母家,想要在父母家住一晚上。
这原本没什么,结果她父母竟然不让她进门,说是已经结婚的女人要是过年的时候回娘家过夜,会给娘家带来晦气,让娘家一整年都不顺利。
诸盼儿抱着孩子站在门外吹着冷风,听到屋子里的母亲骂自己事情多,真的心都凉了。
她在父母家门口呆了很久,担心孩子受冻只能选择回去,吴家却已经把门拴上了,她又冷又饿,最后在村里这几年重新修建起来的庙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被开门炮仗惊醒才回了吴家。幸好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吴父说了不能见血,吴广言总算没打她。
那一桩桩的事情,让诸盼儿原本跟父母的感情都被消磨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