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节(1 / 2)

小唐知道她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如今却反咬一口,顿时失笑,道:“好个鬼丫头,又作弄我?”

怀真忍俊不禁,便忙掩住口,小唐把她抱起来,道:“是你起的头儿,今儿我可不饶你……你也别求我……”

怀真这才怕起来,素日里她怎么说笑都好,仗着小唐宽和容忍,又满心宠爱她,从不会跟她红脸生恼。然而最怕的便是在床笫之间……每每是那等的强横霸道,叫她难以承受。

此刻见状,顿时心头惊悸,忙敛笑求饶道:“我不敢了,也没有作弄你……唐叔叔,你饶了我这次……”

小唐早给她撩的浑身火盛,听得窗外雨声细细麻麻,更添几分缠绵之意,如今听了她颤声相求,更加情动,便低低笑道:“这会子却也晚了,不给你个教训,下回指不定又说什么荒唐事儿给我呢。”

☆、第 236 章

有诗云: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且说春雨霏霏,细密甜绵,落在地上,一片沙沙之声,隔着窗户纸传了进来。

室内,小唐借着昏黄灯火,细看怀真睡容,见她眉目恬淡,朱唇微张,睡得无知无觉,顿时满心里只觉得现世安稳,莫过于此。

他回府之时,已经是子时左右,翻云覆雨过后,不知不觉,已快到丑时。

眼看着距离早朝已没多少时候,很该好生安身歇息会儿,然而小唐因昔日忙于政事,每每也有个颠倒衣裳,忘却晨昏定省的时候,只仗着他精神强悍,身子康健,故而竟习以为常,并不觉着劳累。

此刻,偏又因得了极大餍足,心中喜欢,通身的精力更似有增无减,十分旺盛,一时更是睡不着。

如此,只静静地看着怀真睡容,目光从头到脚地、将她通身上下描摹的一览无余,才把人搂入怀中,交颈而眠。

只假寐了片刻,听到外头更鼓声动,继而有脚步轻轻悄悄,是丫鬟前来伺候他更衣早朝。

小唐难舍怀真,俯首在她唇上又略亲了几下。

怀真模模糊糊醒了,对上他灼亮双眸,不由蹙眉道:“几更了……你还在胡闹不成……”想到他种种狂浪,便垂眸缩颈,低下头去,生怕又招惹了他。

小唐笑道:“这丫头还做梦呢?我都要上朝去了。”

怀真听到“上朝”二字,才吃了一惊,急忙抬头,问道:“已经是这会子了?”

小唐见她果然睡得安稳,心里却更喜欢,便道:“是,你再睡会儿罢。”

怀真一来神乏体弱,二来总是不惯那等相处之道……故而勉强支撑了小半个时辰,便半昏半睡了过去。

此刻忽然听闻已经是早朝时间了,真真儿如在梦中似的……只觉得他才回来,相处了不过片刻,忽地就又要走了,时光竟是这般短暂。

瞬间,心底竟生出几分不舍来。怀真眨了眨眼,问道:“外头可还下雨么?”

小唐道:“听着是小了很多了。”

怀真道:“可要拿好了雨具,别淋雨着了凉。”

小唐笑了笑,道:“遵命,娘子放心就是了。”握着她的手,缠绵地又亲了会子,耳畔听丫鬟已经进了里间,他才终于不舍放开,翻身而起。

这会儿丫鬟正到了床前,便跪地给他穿靴,顷刻整肃妥当,便出门自去了。

小唐去后,怀真又睡了会儿,果然听得窗外雨声不断,隐隐地有些潮气透了进来,竟是春寒微冷。

怀真裹紧了被子,无端胡思乱想起来,因想到当官儿果然是不容易的,似小唐这般,披星戴月而回,歇息片刻,又要顶风冒雨而去,每日里劳神费力,何等辛劳。

前世她不通这些,只觉得唐毅唐大人,看来是何等的煊赫威耀,不可一世,却又哪里想到背地里竟是这样……真似呕心沥血一般。

怀真想了半晌,不由叹了两声,一时没了睡意。

翻来覆去之时,忽地想到一事,怀真便忙也起身,匆匆地梳洗妥当,便叫丫鬟陪着,出了门,就往敏丽的房中而来。

此刻天色仍是黑濛濛地,因下了一夜雨,又湿又冷,地上且滑,亏得夜雪给怀真披了一袭红缎披风,当下便同笑荷两个,一左一右,小心扶着而行。

原来自打敏丽回府,便仍住在昔日的闺房之中。顷刻间,怀真到了,外间的丫鬟们见她此刻来到,十分惊疑,便悄声问道:“奶奶怎么这会儿来了?”

怀真并不进屋,问道:“倒春寒,天儿又冷的很,姐姐这屋里可有炭没有?”

丫鬟陪笑道:“昨儿也问过姑娘,只说不碍事。”

怀真问道:“还没醒?”

丫鬟点头,怀真便放轻脚步,往里而去,丫鬟忙掀起帘子,怀真迈步入内,便觉得屋内阴冷的很,一时皱眉,忙到床边儿看了一眼,却见敏丽裹着一床被子,缩身睡着。

怀真紧锁双眉,看了会儿,抬手在敏丽脸颊上一试,只觉微冷,便才抽身出外,便道:“你们的心也是大的很,半夜也不来看看姑娘不成?身上都凉的那样了,何况下了连夜的雨,自然也要提防那潮气,还不快去备炭。”

丫头们听了,这才忙碌起来,怀真又怕她们惊动了敏丽,便又叫轻些手脚,一直到见都布置完毕了,怀真才悄悄地退了出来,自回房中。

这一场雨,直到天明时候,才方慢慢地停了,敏丽昏昏沉沉地醒来,见室内有火盆,床上又添了新被子,敏丽因呆了呆,就问:“先前已经说不用了,如何又弄来这些?”

丫头们忙上前,便把怀真天不亮的时候就来过之事说了,又道:“少奶奶怕姑娘受冷,又说我们粗心呢,以后可不敢了。”

敏丽心中一动,竟无言语。

原来敏丽因肃王府之事,始终存有心结,虽看在赵殊遗腹子的份上,在府内静养,但毕竟自觉是嫁出去的了,如今回来,也不是什么光耀之事,因此自然不像是昔日做闺女时候那样性情活泛,凡事只是懒懒淡淡地。

昨儿虽然下了雨,屋里头冷得很,自要生一盆火驱驱寒气湿气的好,然而敏丽因听着雨声,不免又想到昔日跟赵殊相处的那种种,先前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旁,缱绻温柔陪着……此刻又如此的孤冷清凄起来,岂不伤怀?因此竟也不理那有火无火,只蜷着身子、自己含幽带咽地睡了罢了。

却想不到,怀真竟是如此有心……她自然是想到了敏丽一个人自不好过,所以才亲来探看的。

敏丽看着面前明明灭灭的炭火,暖意在屋内漾开,也缓缓地沁绕过来,敏丽缓缓地出了口气,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