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在赌场里面精神太集中了,这会儿脑子累了?花朵有些疑惑地甩了甩脑袋,往着街上走去。今日日头不烈,却是没走几步,那种眩晕的感觉又袭来了,感觉自己随时要摔倒的花朵只得扶着一旁的小摊把自己稳住,边揉着额头边让自己清醒些。
“妹子买伞吗?”小摊的主人习惯性地招呼着客人。
听着这话的花朵愣了一愣,随即看清自己面前满是摆着各种花色的油纸伞的摊子,转头看了一眼天色,想着自己似乎现下需要一把伞来遮阳。
“嗯,大姐这伞多少钱一把?”
“这伞有绸质和纸质不同之分,不同的伞伞骨也不一样,这就要看妹子你看得上哪种了”,说着,那高高瘦瘦的摊主仔细打量了一番花朵的穿着,便是从旁取了一把青色的油纸扇出来递与她看,“妹子可以看看这种,这是我这里最便宜的,20文钱不能再少,妹子你要不?”
花朵只淡淡地瞟了一眼,并没有接,视线将摊位上所有的伞都粗略地扫了一遍,最后落在撑开挂在摊位后面的竹架上的一把绣着几朵精致腊梅的红色绸面伞上,熟悉的红色让她无端觉得有些亲切感,顺手指着那把问道:“这个多少钱?”
摊主愣了一愣,看了一眼算是她这摊位最贵的铜骨伞,“妹子,不是姐看不起你,这伞怕是你买不起的,莫说这伞面是上好的绸面做的,就是这三十二根伞骨都是铜制的,这价钱可不是寻常伞能比的……”
“这把伞我要了,多少钱?”花朵直接打断这大姐的话。
“500文。”
难不成自己眼神差不会看人?摊主从花朵手里接过那一两银子时着实惊了一惊,想不到这看似穿着朴素的乡下妹子,真真是真人不露相……
拿了找回的半吊铜钱,花朵也不再去管摊主打量的眼神,径直将新买的绸伞撑开,暗红色的伞面顿时便将头顶的日头遮去,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她觉得倒是凉爽了些。
“这把伞倒是不错,我喜欢。”
正是欣赏着那伞面上绣工精致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梅花,花朵突觉拿着伞的手上覆上了一只满带凉意的手,耳边的话语,今日她竟是无端觉得比平日凉爽了许多,听着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花朵斜眼瞟了一眼眯着眼睛轻轻地枕在自己肩上的青锋,视野里落进独属于这人的火红衣角,又抬头看了看手里的伞,便是顺手交到他的手里,“你若喜欢,便送你好了”。
有了这把伞,他便不用藏在她的影子里了。
“啪嗒”一声,正在整理着摊子的摊主忘了手里的东西,就愣愣地看着站在自己摊位前那撑着刚被买去的红绸伞的红衣男子,那人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满是喜悦地接过女子手里的伞,一身火红的衣衫与那红色的伞面相映成辉……天,好一个绝色男子……
摊主怕是自己眼花看错,又使劲揉了好几次眼睛,直到那红衣妖孽男子转头对着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她才相信面前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幻觉,想不到……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眸色无半分波澜的乡下妹子,眼中是难掩的惊讶和羡慕。
原来这妹子是给自家夫郎买的伞,果然就只有她家这镇摊子的宝物才配得上那样绝色的男人咧,只是怎的刚才她竟是没看到这妹子背后这么漂亮的男子?
“大姐,那我们便不打扰你做生意了,这就走了。”花朵对着那着实被身边这妖孽长相的男鬼给迷住的摊主点点头,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直到两人消失在视野中,女人才似回了神,啧啧赞叹那惊为天人的男子的美貌……这世上奇事可是真不少,这么漂亮的男人偏生看上了个穷妹子,这妹子真是八辈子的福气咧。
只是,她似乎没有发现,明明这般漂亮的男子,这大街上的这么多人,却似都瞧不见他似的,若无其事地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似乎是早已见惯了一般,竟是一眼都未多瞧一下。
“丫头送我的伞呢,丫头送我的伞呢……”某只现下心情别提有多好了,一双魅惑的桃花眼完成了漂亮的月牙……
“薄荷枣泥糕哟,薄荷枣泥糕哟,清凉可口的薄荷枣泥糕,快来买哟!……”
不远处摊贩的叫卖吸引了花朵的注意,一转过头去,入目的便是熟悉得让她刻骨铭心的东西,带着枣泥颜色的半透明糕点,似乎老远老远,她就已经闻到了那阵淡淡的清凉的草本薄荷味道。
视线再是移不开一分。
“嗯?”正是满心欢喜地欣赏着手里的绸质伞的青锋,视线从伞上撤出来,落在那似乎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往着前面走去的人身上。
“姑娘买薄荷枣泥糕吗?香甜可口又清凉呢,夏日解暑的糕点,要不要来几块,便宜得很。”
“老丈,多少钱一块?”
“一文钱两块,姑娘要多少?”
“我要……”正是要往腰间摸钱的人,突然腰间被人狠狠一撞,一个不妨便是向着一旁歪去,本是想稳住身子的,却是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
花朵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是在一冰冰凉凉的怀抱中,头上传来青锋很是关切的声音,“丫头怎么了?”
自己这果然是生病了吗?花朵抬头摸了摸觉得似乎有些滚烫的额头,微微皱了眉头,这么多年来,这身子生病了从来没看过大夫,这次就这么扛过去就好。
“没事”。刚说完,却是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一个激灵,她立马往腰间摸去……
银子被偷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来!”这是她好不容易才从赌坊里赢回来的,待会儿还要去买家用的……
目光仔细地在前面得人群中巡视了一番,很快便是与一正好转过头来看她的人目光接上,花朵眉眼一沉,立马朝着刚才那人追去,那人一惊,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便是抬脚便是往着一旁的小巷子窜去。
“死家伙,敢偷姐姐的钱,看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花朵也不管不顾地往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眼前的路越来越窄,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没跑几步,脑子里的眩晕感却是越来越重,跑了一会儿,花朵不得不靠着一旁的土墙歇气,眼看着那人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了,心头也是有些急了,低头看了一眼脚下一颗拇指头粗的石子,瞬时计上心来。
总有办法让那家伙吃些苦头的。
顺手甩了一把头上的汗,花朵低头便要伸手将脚下的石子捡起来,却是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地面左右摇晃得厉害,眼前一黑,便是“噗通”一声觉得后脑勺一痛,便是失去了知觉。
偏僻的巷子里,一身粗陋衣衫的女子软绵绵的躺在地上,似乎失去了所有知觉。
原本空无一人的墙头,突然窜起一阵黑气,黑气之中渐渐出现被黑色斗篷笼罩得严严实实的两人。
“主人,这好似就是那日那罗家少主不惜出动所有人要找的人呢。”柔柔的女声从稍矮一些的黑衣人口中发出,带着让世界上男人失控的魅惑。
“你可是确定,这女子真是花家村的人?她真是知道怎么进那阵法去?”浑厚的男声,带着一丝属于中年男人的沙哑。
“这个奴家倒是不敢肯定,反正那日奴家是听到了那几个仙云门的小道士这般说的就是了,不然怎么罗家的少主会出动那么多人马去抢这么个女人?”
“她一区区百年修为不到的小道士,你觉得是怎么从那黑衣女人手里逃出去的?”
“这奴家就不知了,谁都不知道后来那个女人去了哪里呢……”正要说着什么的女人突然一顿,转头看向右边,呐呐道,“我刚才看到她身边好似有一只修为在我之上的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