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 / 2)

那个叫做墨君临的老妖说,小师叔是他们妖族的希望,但是他们不会明面上让仙族的人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

小师叔是妖族的希望,也是一颗可以随时被丢弃的棋子。

不论佛法还是道法都宣扬的是三界众生平等,在那些活了上千年上万年的妖魔、魔物和凶兽眼里看来,众生平等这种东西是从来没有过的。

妖魔两族只是创造天地的神创造人时产生的附属品--人的妖的一面,人的魔的一面。

人这种脆弱的生灵才是神手里最完美的生灵,有七情六欲,有一副脆弱的身体,却用着比妖魔更复杂的心思和头脑在逆境里创造奇迹。所以,人类成为三界生灵里最有潜能的存在,受到神的宠溺,只要他们愿意,可以打开神与他们留的许多门,他们可以为鬼,可以成魔,可以化妖,可以升仙,他们就是三界众生的一个中心点,无论通向哪里的路都是向他们敞开的。

对比妖魔来说,人有着别的生灵所没有的优势,在仙道上他们走得比谁都远……远到本来脆弱如蝼蚁的人能反过来将妖魔当做蝼蚁一般捏死。

所以,三界的至尊从来都是人仙。曾经也有妖登仙过,却是寥寥几人,在一众的人仙里也受排挤得紧,孤独无援,久而久之生了叛逆之心,便被上界以最正当的名义抹杀。

上万年以来再是没有妖成功渡劫过,再是大能的老妖最终都是魂消魄散在了那最后一道惊天动地的天劫之下。魔族的人更是几率几乎为零。

三界从来都是人仙的天下,或是说,那高高在上的坐在御座之上的仙帝的天下。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这是从来不变的真理,异族的崛起对于仙族来说是绝对的威胁。只要有合适的引子,仙妖魔三族的战争一触即发。天道是向着人族的,从来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族又怎能忍受被他们踩在脚下的妖魔两族一朝之间踩在他们头上?

所以,当一位魔族人只用了短短的两千年的光阴便奇迹地通过了天劫时,三界震惊……这便是引发了仙族和魔族的战争的导火索。

在仙族和魔族的战争里,妖族终于认清了局势,若是魔族被灭了,妖族的灭绝还会远吗?

在人妖关系紧张的时期,墨离,这只妖族里出现得意外的半妖便成了妖族的希望,又成了妖族所担忧的隐患。

妖族的希望和隐患却是毁在了一个叫做顾雪舞的女人手里。

墨离的老爹恨死了顾雪舞,若不是那只叫吴苍的老黄鼠狼及时阻止,他差点就一掌将她拍死。

他恨恨地掐着她的脖子,睚眦欲裂,“若不是因着你这煞星,我儿早就位列仙班君临天下了!是你这女人毁了我族希望,你还我儿来!”

他把几千年的赌注都放在了他这辛辛苦苦寄予厚望的半妖儿子身上,用着半妖的修法把他捧到仙界的门口,却是在最后临门一脚功亏一篑,这教他这妖主,教他们整个妖族怎么吞得下这口恶气?

看着自家儿子那副凄惨模样,他恨不得毁了这天地来与他陪葬,那个毁了他儿子的女人,他更是要教她生不能,死不成,千刀万剐地狱火海不足泄愤。

“我不知道他是妖,他从来都没告诉我他是妖,几百年的时间,他一句话都未曾与我说过,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只普通的妖……”

他要是告诉她他一直陪在她的面前,怎么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要不是被你这女人迷惑,我儿怎会轻易被那些老道锁在那翠竹峰?!几千年的修为如今就为了你这么个女人毁了个彻底!”

顾雪舞却只是回了那明明比她强大不少的妖主一个阴测测的笑容,冷冷地盯了他许久,才阴阳怪气道:“你这爹当得倒是好,他生时不多见他一面,死后这么多年来才来要他这副空壳?”

“你以为老夫不想?若非……”

凌厉的杀气将一届妖主最后的话语斩断,一身黑衣的女子手执妖刀直指前方,夜色般的眼眸泛出毁天灭地的血色。

妖族的妖主又如何,该死!她照样杀!天下容不下她,她与天下为敌!

虽然她只不到千年的修为,可是她也早就一只脚快踏入了仙门,有人与她说过,也许入了仙门,就能找出救回小师叔的办法……会的,她相信会的……

几千年的妖族大能又怎样,照样杀!

这天地万万的生灵,她从来没怕过谁!

“我告诉你,我不打算把小师叔交给你,更不打算把我的命交给你。我要成仙!即便为半魔,我也要成仙!我一定要成仙!”

只要成了仙,或许有办法救回小师叔。

一定,一定可以。

……

她成了仙,小师叔却还是找不回来,原来是那个人骗她的,这么久了,小师叔的魂魄早就消散在了天地之间……她怎么找也找不回来……

妖族的人说他们有一盏魂灯,里面一直蕴养着小师叔的一丝魂魄,那是小师叔出生时就从他身上抽出来的,妖族的每个人都有一盏魂灯。

“他需要一副完整的体魄来蕴养魂魄,可是,他心脉早就断了……”

“你直说。”

“若是有一颗仙族的心就好了,这样就能代替他被毁掉的心脉,让他这副躯壳重新活下去。”

“这样他能睁开眼吗?”她带着满眼的希冀看着满眼闪着精光的老者。

“魂灯只留了他的一魂一魄,若是有别的仙魄为辅来将之补齐,让这一魂一魄把外来的两魂六魄融合了,许能活过来……”

“若真的可以,我可以来试试……”她是半魔半仙,把心掏出来,可以活……取了两魂六魄,只要凝住剩下的一魂一魄不散,还是照样可以活……

可是……

“丫头做了不好的梦吗?怎么哭成这样?”

看着床上泪水不断滑落而下的人,青锋皱着眉头,伸手想要将花朵眼角的泪水拭去,却在近在咫尺之时,那双夜色般的眸子睁了开来,无神地看着前方,仿佛梦呓一般:“怎么会失败了?”

失败?她在说什么?

青锋手指一顿,改了方向触上花朵已降了温度的额头,“丫头做梦了吗?”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突兀的响声,两人听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