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脊背一僵。

有黏腻温热的血，缓缓渗出。

从他的肩背之上。

她的声音，似乎压抑着什么。

“请你…。留在这里…。”

轩辕夜心底一凉。

她的声音那样轻，又那样重，狠命的刺入他的心脏！

“不要出去…。”

说着，她缓缓松开手。

身上各处，都忽然传来割裂的疼痛。

一次次，一道道。

遍体鳞伤，浑身浴血。

他忽然笑起来。

眉眼之间，还有逐渐蔓延的血迹，映的他的笑有几分凄厉，还有几分狂妄疯狂。

“你说什么都好。便是要我死，我也没有怨言。”

他笑着，眼眶却通红。

他伸出手，摸向她的脸，低声喃喃。

“我怎么会以为，你真的舍得…。我怎么会这样愚钝…。”

凤长悦闭上眼睛。

他眉眼温柔：“乖。”

凤长悦怔怔。

他忽然吻住她的唇。

“我们就在这里，不出去，好不好？”

他低声喃喃，带着渴求。

她心中忽然酸涩，不肯说话。

寂静的海底，一时之间只剩下暧昧的水声和低吟。

不知过了多久，他和她十指交缠，紧紧相握。

他靠近她，凤眸依然带着赤红之色，身上的血依然在流淌。

声音，却是极温柔，响在耳边，敲打到心底。

“悦儿…悦儿…。我爱你…。”

她身体还有些微的颤抖，闻言，紧闭着眼睛，眼角溢出泪来。

我多后悔，曾经没有来得及，跟你好好说一次。

我也爱你。

……

他将她抱在怀中，终于逐渐恢复了平静，看着她身上被他弄得青紫，凤眸里划过一丝疼惜，却没有后悔。

好像只有这些痕迹，才能证明彼此的存在。

她就在他身边，就在他怀中，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不去顾及身上流淌的血，他垂下头，吻在她眉心。

珍重又渴盼。

她闭着眼睛，似是累极，眉眼之间还带着几分倦色，唇色却润泽鲜艳。

他手指轻轻擦过，将她的头发一缕缕的梳理好，划过掌心，是极致的温柔。

黑白玉石周围，透明的结界，将周围的一切都阻拦在外。

那些碰撞之后碎裂的火山和迸发流淌的岩浆，就在四周徘徊，暗沉无比，带着让人几乎窒息的拥挤和死寂。

凤长悦将九幽炎吞噬之后，这里就几乎完全失去了掌控，那些火山也已经完全迸发，岩浆迅速消退了温度，逐渐趋近于冷却。

原本几乎沸腾的海水，此时也已经完全凉了下来，在周围安静的涌动着。

轩辕夜抬眸看了一眼，唇边却是弯起一抹浅笑。

“我们就在这里，永远都不出去，嗯？”

虽然暗了一些，冷了一些，安静了一些，但是，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