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同归于尽后 第25节(1 / 2)

他真是什么也没干,莫名其妙被留在千年之前,遇到这些令人头疼的破事,对他而言,不亚于飞来横祸。

“路承沢。”大长老冷静下来后开始连名带姓地叫他:“你是族内圣子,身份尊贵,那些长老不敢闹到你面前,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所谓忠言逆耳,这些难听的话,只能我来跟你说。”

“接下来这些话,我只跟你说一遍,你好好给我听进去。”

“你和薛妤不同。”大长老拉了张椅子坐下,开始苦口婆心分析:“人家偌大一个邺都,除她之外,再没有第二个继承人。她现在是公主,可不久,就是皇太女,再过上千年,邺主退位,她更是当之无愧的女皇,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可你不同啊。”道骨仙风的老者语重心长地劝:“且不说以后有怎样的变故,咱们就说眼前,音灵差吗?她弱吗?支持她的人比你少吗?她有哪点不如你吗?”

大长老一连丢下几个问题,他每说出一句,路承沢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你屡屡出错,音灵那派乘胜追击,你又该怎么应对?”

“我不要求你跟其他继承人都能处成称兄道弟,两肋插刀的关系,可这最基本的表面的和谐,你总要维持吧?你以为你跟薛妤交恶,吃亏的是她吗?”

“六圣地里,就我们和邺都联系最频繁,往来交接最密切,一年到头下来,我们得往那边移交多少批人,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你跟她交恶,将来有你求她的时候。”

“……”

这段日子,无疑是路承沢人生中最灰暗,最憋屈的一段时间。

他咬咬牙将巨额罚款掏了,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了,结果之后几天,居然还源源不断有罚款记录到他手中。

他彻底坐不住了。

“我不跟你多说什么,这段时间的罚款我交了,你在雾到城的事也结束了。找个人把我的令牌寄回来,这事我从此不提了。”路承沢忍气吞声,念及千年的情分,好言好语道。

薛妤置若罔闻,晾了他好一会,手指才在宿州地图上顿下来,冷声回:“想要令牌,自己派人来拿,我身边没人给你使唤。”

“路承沢。”说完,她慢悠悠地抬眼,接道:“长点教训,有点记性,不该管的事别乱插手。”

话音落下,她没给那边再说话的机会,长指点在灵符上,直接切断了联系。

薛妤顺着身边人的视线看过去,正好对上一双瞳色极深的无辜黑眸。

她想了想,想到他如今的年龄和往日无所顾忌的作风,正是需要人告知对错是非的时候,于是撂下笔,肃着一张俏脸正儿八经地道:“我这是特殊手段,不好,你别学我。”

指的是前段时间用路承沢的令牌闯雾到城的事。

她态度再认真不过,说自己不好时神色都不带变一下,浑身上下的气质却在那一刹鲜活起来。

“好。”溯侑睫毛上下颤了下,应得极轻。

第25章

薛妤现在住在城主府上一处小别院里,陈剑西东窗事发,原本热闹非凡的城主府在一夜之间沉寂下来,夜里各处都亮着灯,偶尔会从枝头树梢上惊起鸟雀拍打翅膀的扑棱声,除此之外,看不到什么人的踪影。

于是夜晚被拉得格外漫长,也格外安静。

溯侑提笔落下几个字,忽而开口问:“女郎和赤水圣子不合吗?”

“有恩怨。”既然日后要跟在自己身边做事,那接触这些人是不可避免的事,薛妤眉头皱了下,像是想到什么难以忍受的事,视线从宿州地图上挪至窗外,压了压唇角,道:“路承沢这个人,拎不清事,爱多管闲事,也爱慷他人之慨。”

“日后遇见,不必过多理会他。”

前世千年,薛妤跟路承沢打过不少回交道,也一起经历过生死存亡的惊险关头。他是被赤水教出的典型的传人,在他眼中,这个世界非黑即白。

镇压邺都的封印大阵于他而言,是件值得拍手称快的事,甚至他从来认为,薛妤跟松珩刀剑相向,只是因为女人被男人背叛之后的恼羞成怒。

若仅仅只是如此,薛妤其实不至于对他如此反感,他们之间最多也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这个人,他不明前因后果,不管是非曲直,非要强行做和事佬,非得插手别人的事。

简单来说,脑子不大好,沟通起来都费劲。

她的喜恶表现得想来明显,不需细想就能轻易分辨。可有一点,或许跟骨子里的教养有关,她即使面对自己厌恶的人,也顶多冷淡地说一声这人不行,亦或者干脆处理,对陈剑西是这样,对人皇也是这样,不会有两句三句的多话。

唯独对路承沢,她会使一般二般无伤大雅的小绊子,对她而言,这是罕见的。

或许她自己都未曾察觉,但溯侑长于市井,生于微时,察言观色和揣度人心几乎成了他活下去的本领,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大概摸明白她一惯的行事作风,于是更能明白。

她确确实实被牵动了心绪。

不是因为路承沢,就是因为路承沢身边的某个人。

溯侑握于指间的笔顿了又顿,半晌,才点头,翩然应了声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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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九凤早早登上城主府,身后跟着她那声势浩大的鬼车,面目温柔的桃花妖走在她身侧,偶尔被鬼车上呱噪的乌鸦吵得受不了了,便会无奈地唤一声她的名字。

薛妤出来时,被外面花里胡哨开了满地的十几种花闪了眼,她默了默,看向兴致勃勃往鬼车上系铃铛的九凤,又在看到苏允时不自觉地皱了下眉,问:“怎么回事?”

“村里那老头不是偷了尘世灯,让官府来人逮进去了么。”九凤头也不抬地回:“这小鬼没人收留,一大早去海边淌眼泪,我看着可怜,怕他饿死,就索性将他带着一起赶路。哪天遇上合适的门派,再将人丢进去学学东西。”

许是因为家里遭此变故,之前那个捧着迎春花妖健步如飞的少年神情显而易见的蔫吧下来,无精打采的样子,见了薛妤,也只扯了下嘴角象征性打了个招呼,就又默默蹲到桃知身后发呆去了。

见状,薛妤也不好说什么,只转头告诫九凤:“既然是你带的人,路上就留点心,人别看丢了。”

九凤不以为意地点了下头,而后拍了拍手掌站起身,扫了城主府几眼,问:“北荒那位佛女呢?也和我们一起?”

“九凤姑娘。”九凤话音刚落,善殊含着笑的和气声音便从身后传来,她穿得一向素净,也不着浓妆,身后仅仅跟着两名女侍,低调得过分,眼角上扬时如春风般温柔:“我跟悟能主持多说了几句话,耽误了些时间,来得稍迟些,让九凤姑娘和阿妤姑娘久等了。”

善殊是佛门中人,身上自然而然的有股令人信任的气息,加上本身说话客气,性格温和,九凤对她并没有像才见薛妤时的横眉冷对,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