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华问她:“嗯?何人寻我?”
归人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煊礼和桓玉,她俯身附耳低声道:“是,洞渊大帝的仙侍,自称鸣已。”
水华表情一愣:“他有何事?”
归人摇头:“不知,但看起来似乎挺着急的。”
煊礼问道:“谁啊?”
水华嘴唇动了动,没回答他的话,只道:“我还有事,今日就不练了。”
她站起身,随归人快步离开。
她的表情明显不对劲,不免让人浮想联翩。煊礼难得没有缠上去刨根问底,而是有些犹豫的看了桓玉一眼:“大哥……”
桓玉未看他,而是看向身前的琴,表情晦涩,已经没了笑意:“我有些乏了,你回去吧。”
说罢,他优先起身,转身离去。
煊礼看着他僵直的背影,脸上带着担忧。
鸣已远远看见水华,急忙冲了上去,皱着脸道:“水华神君!你快随我去见见帝君吧!”
水华一顿,淡淡开口:“鸣已仙官来寻我便是为了此事?那你可以回去了。”
鸣已苦着一张脸,焦急万分:“水华神君,小仙不知你与帝君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帝君这段日子一直将自己封闭起来,曾经帝君很少会饮酒,便是饮也不过一两杯,可他如今已经喝了整整三天三夜不停歇,喝的还是千日殇那等烈酒,再喝下去,帝君的身子可要喝出问题了呀!”
水华依旧是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那你阻止他便好了,来找我做甚?此事与我何干?”
鸣已哀叹连连:“我若能阻止那就好了!可帝君在居舍外设了结界,我别说劝阻,连靠近都靠近不得,小仙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水华神君你了啊!若是神君你,定能劝阻帝君的!”
水华转身:“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鸣已见她如此冷漠,心中一急,顾不得身份,上前一把拽住了她:“水华神君!莫要再伤帝君的心了!你明知道在帝君心里你有多么的重要,若说帝君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导致你如此绝情,那我是万万不信的!”
他喘了口气:“水华神君,不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相信定然都是误会,有误会就该面对面的解决,而不是逃避,更不是这般绝情的划清界限,帝君为了你几番让自己涉险,你为何就如此无情的要抛开他?神君难道就没有心的吗!”
归人想要上前阻止他的拉扯,然而见水华并未发怒,只得站在原地干着急的看着。
水华静默了须臾,淡淡开口:“随便你怎么认为。”
她面上冷冷的,心里却揪疼揪疼。他为何要如此折磨他自己,就是为了让她心疼,让她愧疚吗?他是傻子吗?
她当然想去见他,想要阻止他,可她不敢,她怕自己在见到他的一瞬,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会动摇,瓦解。
鸣已依旧抓着她不丢,痛声开口:“水华神君,算我求你了,就算你讨厌帝君了,也请你看在他几次为你涉险的份儿上,去见他一面,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的行为,不管以后神君想怎么做,起码这一次,求神君帮帮他,好吗?”
水华沉默的垂着眼,一声不吭亦一动不动。
鸣已再道:“神君!”
深吸口气,水华缓缓开口:“知道了。”
鸣已惊喜的看向她。
再见他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水华心里不停的重复着,以此坚定着她的决定。
就让她最后再放纵自己一次。
水华随鸣已一同赶往了洞渊之地。一路上,鸣已其实是有些心虚的。是的没错,他撒谎了。
帝君他确实饮酒了三天三夜没错,但他喝的不过是清酒,根本不是什么烈酒千日殇。结界?也不存在,他只是根本不敢去劝阻帝君罢了,每当他下定决心想要靠近,帝君只需冷冷一瞥,他便吓得冷汗直流,声音都不敢发出一点。
他看得出帝君很伤心,可帝君性格一向内敛,说白了挺死心眼的,所以他决定帮帝君解决问题,也省得让他整日生活在寒风之中,睡都睡不踏实。
来到洞渊的居所外,水华有些疑惑的问鸣已:“结界呢?”
鸣已眼神乱飘:“可能是刚撤了吧!我走的时候还在的。哎呀神君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您快去看看帝君吧!帝君今日都咳了一天了!”
为了让水华不怀疑自己,鸣已不由又扯了个慌。
听到他说洞渊咳了一天,水华心中一紧,不再理会他,大步走向后院。
洞渊常待在后院。
鸣已见她走远,做贼心虚的吞了吞口水,赶紧躲猫猫去。
踏入后院,果然见洞渊坐在石桌前,背对着她。
他一只手臂支撑着头,桌上只有一小盅酒壶和一个白玉杯。仰头喝完一杯,他拿起酒盅又倒满一杯,然后继续仰头喝下。酒盅并不大,里面却仿佛有无穷无尽的酒,始终倒不完。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下意识的皱眉,刚想呵斥,却蓦的一怔。
这气息,不是鸣已,而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喝酒的动作也随着顿住,僵在半空。水华走上前夺过他的酒杯,将酒泼在地上,生气的看着他:“你作何这般作践自己?喝三天三夜的千日殇,你是不要命了吗?!”
千日殇?洞渊默然。不用说,定是鸣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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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有……咳咳(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