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桃桃捉来的小鱼养在屋前的水缸里,在缸中插了几根悠然的水草。
……
桃桃终于为无聊的生活找到了事做。
灵师离开后, 慧觉问她为何懂术法。
桃桃也不知道, 只说那是本能, 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记忆可以忘,本能却是忘不掉的。
“难道你从前是灵师?灵脉附着在灵魂之中,即便死了也该有灵脉存留才对, 我看你也没有灵力啊。”
慧觉跟桃桃混熟了, 绕着她走了一圈, 伸手拽她衣袖。
桃桃没说什么, 可慧觉分明觉得。
在他去拉少女袖口那一刻,有种被人凝视到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朝四周环顾, 周围只有桃桃, 再来就是南宫尘了。
那种感觉阴魂不散,慧觉心底凉风四起, 连忙松开拉着桃桃的手。
“也许是天赋吧。”桃桃嬉笑, “不如从今天起你们叫我师父, 我教你们。”
慧觉怀疑道:“你行吗?”
桃桃捡起一根树枝:“来试试。”
慧觉看了眼南宫尘。
少年的伤已愈合, 他俊拔的身体笼在白袍里, 起身走到桃桃身边。
他和慧觉同时出手, 而少女只是扬起了手中的树枝。
片刻后, 两人狼狈地倒在小屋的废墟旁。
少女将树枝搭在肩上笑得张扬:“怎样, 要不要拜师?先磕个头吧。”
慧觉惊道:“你你你……”
“我不光会剑法,还会帮你复原那些术书,小秃驴,还要去皇室驱邪司当灵师吗?”
慧觉捡到了从天而降的馅饼,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不去了不去了,桃桃,你教我吧,拜师可以,磕头当然也可以。”
桃桃托着下巴故作思考,眼睛偷瞄南宫尘:“既然你不走了,那我也暂且留在这吧。”
南宫尘平静地站在一旁,任风吹拂他孤独的衣袍。
是否真的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
东极扶摇木枝干的断处生了一点绿芽,和着蛮荒狱冷肃的风,在这一刻,竟叫人闻到了人间春天的味道。
……
蛮荒狱没有日光,时间的流动在这里很难被计算。
桃桃自制了一只木头沙漏,放在屋前计时,沙漏翻转十二次,就是一个白天。
桃桃将醒着的时光分为三段。
一段练剑,一段休息,一段练术法。
虽然慧觉与南宫尘没有磕头拜师,但她很起劲地将自己代入了师父的角色。
——早早叫他们起床,扎马步,砍草人,练习握剑的姿势,出剑的章法,再来是对打。
每当这时,桃桃总是很兴奋。
当她以树枝做剑将慧觉与南宫尘打得爬不起来时就更兴奋了。
她一枝条打在慧觉的手臂上:“手端平,腰要直。”
慧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身是土。
少女出剑的角度总是那样刁钻诡谲,叫人防不胜防。
慧觉只有挨打的份,他抖掉僧袍的泥土:“不打了,我一个和尚,此生都不会拿剑,学剑做什么?”
桃桃转头问南宫尘:“你呢?”
白袍也粘满泥土,南宫尘没有拍去,他拿树枝在地上一笔一画写:【再来。】
桃桃笑了,提剑迎上去。
无论剑法又或术法,南宫尘的学习能力都十分惊人,桃桃常常觉得不可思议。
一开始,桃桃还能几剑就将他打倒在地。
后来逐渐需要十几剑、几十剑、上百剑。
枯树的枝干被南宫尘削成木剑的模样,一天就要用断十根。
再后来,桃桃应付他也有些吃力了。
术法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