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晚了。
黄昏的天幕刹那间变为漆深的暗夜。
无数雷光电芒劈啪作响,片刻之后,化为数千道惊雷朝大地袭来。
李三九抓起桃桃的胳膊:“愣着干嘛,跑啊——”
……
会议室。
嵇色邪带着灵师们商讨今天比赛的结果。
正要选人前往堕落城时,外面的天忽然黑了,雷声大作。
极端天气虽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
正在嵇色邪要无视那诡异的天象继续开会时,一个灵师神色仓惶跑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嵇色邪刚喝进去的热茶一口喷了出来,他吼道:“你说什么??李三九他们师徒俩把华灵院给炸了???”
……
“哎哟疼疼疼疼疼疼——”
桃桃手臂一片焦糊,在萧月图给她上药的时候嗯哼直叫。
李三九更惨,被雷劈得只有一口气了。
要不是富贵的治疗能力举世无双,他现在大概已经半截入土了。
花蕊不断落在李三九身体上。
他焦炭般的伤口慢慢恢复原状,呼吸也逐渐平稳。
他张开刚被治好的五指仔细打量:“竟然活下来了,咱爷俩真他娘的命大。”
桃桃劫后余生,本来就被劈得很疼,一生气更疼了:“说劈就劈,我说什么了我?它劈人能不能给个规章准则,不然谁知道它边界在哪啊?一句话说不好就要被劈,哎哟疼死我了,小图你轻点……”
李三九眯眯着眼给她顺毛:“没死就行了,别气了啊。”
富贵治完李三九已经没有力量给桃桃治伤了,好在桃桃在李三九的保护下伤得不算太重。
元天空破门而入:“来了来了,华灵院最好的治外伤的药膏,伤哪里了?快给老大涂上——”
桃桃感动死了:“谢谢小天,药哪来的?医务室不是离这里很远吗?”
元天空说:“就路边买的啊,老段也来了你没看见吗?他听说你受伤了很担心,说他正好有外伤膏卖,专治雷劈。”
桃桃一听段某的名字,本能觉得这药膏上沾了屁味。
她狐疑地拿过药膏闻了闻,发现那根本就是华灵院的黑土混着食堂的白米糊,于是丢到了一边。
元天空愤怒道:“他跟我要了一千块钱!”
桃桃安慰他:“他一个屁都要两千块,一千块已经是友情价了。”
虽然雷声已经消敛,嵇色邪还是闻讯赶来了。
这一路上他亲眼见了华灵院建筑被雷劈后的惨状,也听沿路的学生说了不久前发生的事。
数千道天雷从天而降,不劈别人,专门盯着李三九师徒俩狂劈。
其中三分之二去劈应桃桃,三分之一去劈李三九。
两人都是强大的灵师,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他们一路奔逃,躲进树林、躲进建筑,这就引得天雷把沿路的建筑劈了个遍。
李三九出手也拦不住那天雷,还差点被劈死。
虚龙试图把应桃桃从天雷下衔出来,也被雷劈了一道。
嵇色邪问:“既然天雷来势汹汹,他们师徒是怎么逃出来的?”
学生回道:“有一个银发黑袍的人,他手里提着一把血红色的镰刀,拦住了天雷。”
嵇色邪:“银发黑袍?李三九七株都拦不住的雷,他能拦住?那人是谁?”
“不清楚。”学生回答,“天雷消失,他也跟着不见了。”
嵇色邪走进桃桃和李三九所在的屋子,屋里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可见当时情形惨烈。
嵇色邪慰问:“李道长,鸣钟人,你们没事吧?”
李三九虚弱地躺在椅子上,摆手:“谢谢关心,还死不了。”
嵇色邪放下心来,要是他们在华灵院出事,他也难辞其咎。
他看了看李三九,又看了看应桃桃,只劈他们两人,很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但谁有那样大的能量?
“不会是寂静之主吧?”
桃桃摆摆手,嵇色邪问:“那是谁?”
桃桃欲言又止:“还是别知道了,我怕它把您也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