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新奇地看着他:“怎么变小了?力量不够了?让我看看。”
她在他脸上胳膊上捏来捏去,手感和在灵境里一样好。
正在桃桃捏得高兴的时候,一个稚嫩的童音在她怀里响起:“不要再捏我了。”
桃桃愣了一下,连忙将小南宫尘从怀里拉出来。
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出现了五官,是南宫尘的五官缩小版。
但眼睛比南宫尘的更圆更大,嘴唇也比他更红,像他,却没了他那份清冷,圆圆润润的。
“你有脸?有脸为什么装作没脸啊?”桃桃戳了戳他的脸颊。
不知是被桃桃发现了身份,还是正背着她突然缩小害她摔了一跤很没面子,小南宫尘气得脸都鼓了。
他坐在台阶上试图变大,可是力不从心。
最后只能泄气地说:“你别问了。”
桃桃手臂横在他的肚子上,一把将他捞起来:“我不问了,抱着你上山总可以吧?”
听到要被桃桃像抱小孩一样抱到清风观里,南宫尘挣扎起来:“不要,放开我!”
他虽然身体变小了,但用力挣扎起来也叫人头疼。
桃桃一边爬台阶一边要应付怀里不断扭动的小孩。
她有些累,不耐烦地朝小孩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老实点。”
拍完,南宫尘愣了,她也愣了。
上天有眼,她绝不是故意摸他屁股。
只是他现在这幅身体完全让她将他当成了小孩,动起手来没想那么多。
南宫尘转头瞪着他,圆乎乎的满是震惊,有抹红从耳根逐渐蔓延。
桃桃:“我……”
她试图转移话题:“我早就想问了,在灵境里,你不准我碰玄魂花的花茎,为什么呀?”
上天有眼,她真的只是为了转移话题,对于背后的原因她一无所知。
南宫尘盯着她看,看了很久,他开口:“把玄魂花拿出来。”
桃桃不明所以:“拿出玄魂花你就告诉我吗?”
她听话地从空间石里取出玄魂花。
左手抱着南宫尘,右手抱着玄魂花。
她刚要问他要玄魂花做什么,南宫尘的身体却化为一道红光唰得钻到了花里。
桃桃:“……”
“喂!!!”
……
一年没人住的清风观里堆满落叶,正殿的三清道祖像上也积满了灰尘。
桃桃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院子打扫干净,正殿也供上了香火。
她还去山腰的荷花池里折了几朵花苞,插在后院的大水缸里。
她将元宝放了进去,很久没有在这样大的缸里游过,元宝一进去就表现出了极其开心的情绪。
它不断地从水中摆着尾巴跃起,晶莹的水珠溅在了荷花粉白色的花瓣上。
富贵站在缸沿上,小脑袋歪在荷花里。
桃桃做了这么多事,南宫尘依然没从玄魂花里出来。
她将它放在后院自己从前住的屋子的窗台上,迎着下午的日头,白色的花瓣上也打落了一层融融的光亮。
桃桃回到屋子。
床靠窗边,窗外是一棵高大的柿子树,盛夏里还没有结果,枝头满是葱郁的叶。
她坐到床上趴在窗台,头顶的窗框是她系上的风铃。
她脑袋贴着玄魂花,像是喃喃自语道:“小时候我也喜欢趴在这里看外面的风景,可风景总是一个样子,眼前是树,远处是山,无非是晴天雨天雾天,生活总是一个样子,清净又无趣。”
“师父很懒,晚上睡觉,白天就坐在摇椅上晒太阳。”
“阿与也很少说话,总是沉默地在屋檐下做木雕。”
“清风观的春天繁花似锦,夏天阴雨连绵,秋天树上会结很多的柿子,师父拿着竿子打,我和阿与就扯着一块布在树下接,好的果子阿与会拿下山卖掉,摔破的就当晚饭吃掉。”
“到了冬天,师父会带阿与去山下买炭。”
“我喜欢吃红薯,师父在山腰种了一片田,全是红薯,他因为锄地扭伤过好多次腰。”
“冬天的晚上,他会在房里升一个炉子,我们围着炉边取暖,他烤红薯,流着蜜的给我吃,烤糊的给阿与,半糊半甜的他自己吃掉,等吃完红薯,屋子里全是烧糊的味道,师父夜里就只能抱着被褥去正殿的三清像下睡觉……”
“我过了十八年这样的日子,从前觉得无趣极了,总向往山下的热闹,直到那晚在混沌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