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把桃桃灼得痛了。
她别开眼睛:“如果你不想说……”
“我说,做鸣钟人可以,但在这世界上,我想娶的人只有一个。”关风与声音沉郁,听在桃桃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如一柄重锤震得她头晕目眩,“不是她,我宁愿终生不娶。”
“我知道她该是我的藏灵身。”
“我知道吞噬她的灵力觉醒那所谓的力量才是我们之间应该有的唯一关系。”
“可我做不到。”
“桃桃。”
他没有叫她师姐,桃桃也没有纠正。
“我十二岁到清风观,每一个日夜,每一场黄昏,每一次落雪,就算不在身旁,也在心上。”
“从前她小,她不懂,但十年过去了……”他朝桃桃走近一步,身上干净的味道溢入她鼻端,“所有人都看出我对她的不同,偏偏她没有,你说,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不知道?”
桃桃没有动,不光是因为没有后退的空间,更是因为愣住了。
她往日机灵的脑袋像是糊了一层粘稠的浆糊,听着关风与的话,知道他在说什么,却转不动了。
她早该发现的。
关风与那样一个冷冰冰的人,冷漠到几乎没有喜恶,冷漠到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却每次见面都要和南宫尘拌嘴。
偏偏她还以为他只是在尽到他保护师姐的职责。
关风与当初与李鹤骨吵架的事整个混沌冢都知道,那么他对她的感情应该也早就传遍了。
除了她,都知道。
如果是金佑臣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并不会觉得什么,只会摸摸他的脑袋告诉他小孩子要认真学习,如果实在太闲就去看奥特曼。
不是没有被喜欢过,只是大多数时候她可以不当回事,可以随波逐流。
但是关风与。
桃桃了解他,他那样正经稳重,一定是经过无数日夜的千思万想才会认准一个人。
他说出口,一定经过深思熟虑。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不是她能随便敷衍过去的。
桃桃没有躲避,她只是讶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想要她什么回答。
她不说话,关风与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隔着几乎没有的距离凝视着她。
女孩的神情有些茫然,有些惊讶,还有些手足无措。
但好在,没有厌恶的情绪。
她身上很香,像昨夜在床上他闻到的一样,是淡淡的草木香气,仿佛让他回到了年少时的瞿山,日光总是温暖,风也总是不倦。
而她那漂亮漆黑的眼眸像极了清风观后院莲花缸里的黑色鹅卵石,被水浸得久了,摸上去滑滑腻腻却又透着井水的清爽。
关风与喉咙忽然有些发干。
桃桃身上的味道萦绕在鼻端,很淡,比不过昨晚他凑近闻到的一半。
他忍不住倾身,鼻尖抵在她发丝上,桃桃终于回过神来,伸手按住了他的胸膛。
还不等她说话,屋门被敲响了。
桃桃像是正在焦灼等待死刑的犯人,蓦地松了口气,她推开关风与走去开门。
门外是元天空和萧月图。
元天空径直走了进来,他先是从头到脚看了桃桃好几眼,发现她换过衣服后直接推开了她浴室的门。
她换下来的血衣还没有收拾。
元天空拿起来看了看,转头生气地瞪着她:“应桃桃,你是想要气死谁吗?”
他眼睛尖,一眼就看出衣服血渍的位置是他本来应该被安德烈伤到的地方。
虽然他一向脾气很好,但还是忍不住骂道:“下了挑战场我越想越不对,明明冰刃都碰到我了,为什么我没有受伤?你真行,要是我在场上脑子抽了在冰刃间横冲直撞,你想我明年今天提着纸去你坟头烧上两捆是不是?”
“好了好了别骂师姐了。”萧月图劝架,“师姐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你要骂就骂我好了。”
“鸣钟人爷爷把鸣钟人印教给你是为了让你犯蠢的吗?你看什么看?瞪什么瞪?以为你瞪我就不会骂你了?”元天空愤怒道,“还好那冰刃没有从脑袋穿过去,你要是死了混沌冢怎么办?我怎么办?与哥怎么办?”
桃桃破天荒被他骂成这样还没有回嘴。
可他偏偏提关风与,不提还好,一提桃桃就想起刚刚的事情来。
混乱又尴尬。
元天空摸着自己的后颈:“赶紧把这个什么鸣钟人印给我去了,男子汉大丈夫谁要你保护啊?”
桃桃没好气地说:“你以为它能无限次帮你抵挡攻击吗?”
萧月图看了眼他后颈:“已经没了。”
元天空这才放心,但还不忘威胁桃桃:“虽然我叫你老大,但这里你是年龄最小的,下次再偷偷做这种事情,当心我们联合起来一起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