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伸手捏了下佳诺的后颈,她两眼一白,昏了过去。
她抱起佳诺:“先回去再说。”
……
大家都起来了,艾琪和高晖发现佳诺不见了,正四处找人时,桃桃抱着她回来了。
桃桃把人放在屋里的长椅上,恢复了些精神的高晖走过来:“她怎么了?我一起床她就不见了,急死我了。”
正好村长也在,他拨开佳诺的眼皮看了看,一脸严肃:“眼珠子死白死白的,是中邪了,她肯定是叫邪祟给冲撞了。”
“邪祟?”
“山里邪祟多的哟,发生这种事也不稀奇,你们还是快去找汪大夫吧,他算半个巫医,你的朋友只有他能治。”
艾琪问:“向导呢?”
“我们村里人不会开车,他一早就拉着一车人去滑坡的地方开路了,他说把人送过去就回来找你们。”
饭后,村长牵来两只水牛,把昏迷的东俊和佳诺放在牛背上,准备去找大夫。
这里剩下的人目的地都是酆山的腹地,当然没人会说什么,唯二目的不是腹地的艾琪和高晖,因为同伴的异常状况也不得不去。
从村子到大夫住的地方隔了一整座山,一路荒野丛林已经没有路可走了,牛也只有两头,只是众人扔下了大多数东西,背着基本的生活用品和食物跟在村长的后面进了山。
桃桃恪尽职守走在白菲儿身边,林泉和关风与走在队伍的最后。
关风与一向沉默,而林泉也不是会主动搭话的性格,直到走出几公里后,关风与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昨晚暗灵师布了结界,你为什么能察觉?”
林泉说:“我没有睡着。”
关风与:“谢谢。”
“别客气。”
“听师姐说你在夜来香的时候救过她,从邪神的手底下。”关风与转头看着他,“你身上有鸣钟人印?”
林泉没有说话,关风与又说:“鸣钟人印只有混沌冢的鸣钟人会画,每一道印都凝聚了鸣钟人的心头血,当印的拥有者遭受攻击时,受到的伤害会反弹一部分给画印者,师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三十年前就已经不给人画印了。”
他问:“你的印是从哪里来的?”
林泉说:“是吗?看来我被江湖骗子给骗了,那道印是假的。”
“江湖骗子的印可以抵挡邪神的攻击?”
林泉:“你提起邪神的语气不太友善,你知道桃桃对他的感情?”
关风与:“她没有什么感情。”
“那只是年少无知时的懵懂,不能当真。邪神垂涎她的藏灵身,不过是和其他邪祟一路的货色。”他脸色冰冷,“就算都说他是不可抗衡的存在,就算他能操纵血海使人间沦为焦土,我也不在乎,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他带走桃桃。”
关风与说完,意识到了什么,盯着林泉:“你在转移话题。”
林泉笑了笑:“小师弟,你看前方的密林和山峦,我们已经走到酆山深处了,如果十方炼狱之门真的在此破碎,那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却没有感受到一丝气息?我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前面危险,还是小心些吧。”
他说完,继续朝前走。
关风与望着他的背影:“我说了,别叫我小师弟。”
……
这一路直走到夜幕深沉才到了村长说的地方。
五六十公里的山路几乎都是在林子里穿梭,要不是有人带路,早就走丢不知多少回了。
艾琪看见前方的房子,脚一软倒在了地上:“我不行了,脚底已经长水泡了。”
小珍也瘫在她身边,她摆摆手,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前两天还置身事外的崔玄一此刻脸色也不怎么好,他小腿被山间的藤蔓刮出了许多伤口,原本松软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狼狈地黏在脸侧。
白菲儿弯下腰休息:“娘的,白姐我去过那么多地方,还从没走过这么难走的山路。”
她回头看向若无其事的桃桃:“周玉,你是铁做的,一点都不累的吗?”
面前不远处是片竹林,夜里凉风穿过,刮得竹叶簌簌作响。
竹林尽头有一间破旧的篱笆院,院里竖着两拢菜畦和一片药地,鸡鸭散养,正窝在菜地边睡觉。
村长推开了篱笆门,院里熟睡的鸡鸭被他惊醒,扑棱着翅膀惊恐地乱飞。
一时,深夜的宁静被打破了。
小院里坐落着两座和村里差不多的吊脚楼,微弱的烛光将屋里的一道人影映在油纸窗上,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出几分温馨。
“这就是汪大夫的家了。”村长敲门,等了半天都没人来开。
艾琪说:“他不会是睡着了吧?”
她伸手推了推门,那门竟然没锁,一下就开了。
大家进了屋子,夏夜多虫,乌糟糟地朝着蜡烛的光影扇动翅膀,光线时明时暗,可屋里的人却一动不动坐在桌前,仿佛入定了一样。
高晖说:“大夫,我们是来看病的,我有两个朋友中邪了,您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