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2)

她的话被突兀响起来的门铃声打断了。

柴溪和白榆愣愣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离门较近的白榆站起身走了过去,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她维持了那个姿势好一会儿,以至于正生着病的柴溪都想站起来去看看门外到底有什么。也正在这时,白榆回过头来,笑容从未有过的难看:“没人,我们接着说说他联系你的事吧。”

……没人那就见鬼了。

联系一下好友之前说过的话,柴溪觉得自己大概猜到门外那人的身份了。

“我知道你们吵架了,”她胳膊肘支着桌子,手扶着额头痛苦地说道,“不过你还是给他开门吧,不然我家门就要被拆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但是……目睹了诸多事故的柴溪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听了她的话,白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她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他来了,我也不打扰你了。”

接着,她便走回了餐桌旁边,将自己那碗苦菜瘦肉粥的盖子盖上,同样装回了塑料袋里。奇怪的是,尽管没有人给外面的人开门,门铃声却没有再响起了,仿佛他知道白榆就在做什么似的。柴溪有些诧异地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然后就听到白榆开口道:“你现在感觉应该好点了?”

柴溪点了点头,她确实是觉得温度比早上最难受的时候降了一些,不过还是没有好多少。

“应该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尽管她并非医生,白榆却用一种言之凿凿的语气说道,“明天我会帮你请假,周二之前就不要出去乱晃悠了。”

白榆刻意强调的这个日期让柴溪更加疑惑了。

“周二?”

“没错,周二。”柴溪总觉得白榆的微笑有点意味深长,“在那之前尽量不要出门,这几天降温降得厉害,等周二就回暖了,在家好好休息吧。”

“哦,对了,”临开门的时候,她又嘱咐了一句,“多睡会儿,别像以前那样熬夜,祝你好梦。”

柴溪若有所思地又喃喃地重复了几遍白榆的话,发现好友今天简直奇怪得可以。门是白榆刚走出去的同时被关上的,她来得及看到门边站着的那个男人,柴溪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只听得见声音——而那声音也渐渐远去,想必是白榆扯着他走远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样想着,她将塑料袋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白榆那份没喝完的已经被她自己带走了,好友总是对于苦菜瘦肉粥有一种谜一般的喜爱。

她才刚打算会床上重新眯一觉,刚把手机设定成静音,就看到屏幕上有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柴溪按下接通,将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到一个虽然不算是熟悉、但她一听就能认出来的声音。

“喂,”那声音莫名透着一种紧张,“你好,是我。”

他甚至都没说名字,仿佛相信柴溪直接就能认出他的声音似的。

尽管确实如此,可这种信任总让柴溪有点不爽。

“你今天怎么了?”柴溪的语气不大好,“突然就想要联系我,我可不想听你再说你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是。”

他连忙打断了柴溪的话:“我猜你可能已经看到我的消息了,不过肯定没看完——事实上我想约你出来一趟,有些话无论如何也想跟你说,真的就仅此而已。”

柴溪的眉头蹙了起来,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拒绝这份邀请。

“我——我听你同学说你们课上正需要某份资料来做课下作业,”他补充道,“那资料我正好有,到时候可以带来给你。”

“不,谢谢你的好意了。”柴溪断然拒绝了他,“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能完成,就不用你费心了。”

她想了想,觉得以对方的性格,她再怎么拒绝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叹了口气,道:“如果你非要见一面,也不是不可以。话先说在前面,我不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到时候之后也不要再来纠缠我。”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响起来一声“好”。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她现在就有时间。

然而,柴溪想起了白榆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周二吧,”她说道,“周二下午两点,学校北门那家咖啡店。”

对方应下来之后,柴溪便挂了电话,她把手机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枕头上,紧接着就闭上了眼睛。出乎她的想象,这一次,她并未辗转反侧,沉甸甸的睡意便向她压了过来。

她做了一个梦。

第一百零五回

柴溪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那个人像是她又不像是她,柴溪知道自己本应并没有经历这种事情,但所感所触根本不像梦里的幻觉,反倒像是亲身体验过的回忆似的。即便发觉自己是在梦里,与之前偶尔会出现的明晰梦不同,无论她怎么尝试都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直到她醒来之前,她所能做的只有看着掌控着自己身体的那个人是如何经历了一系列事情,这种似在做梦又并非在做梦的感觉非常奇妙。柴溪很难形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理状态,饶是她神志清醒,也无法自如地从梦中醒来,完全被动的旁观者……这让她有点奇怪。

这样的感觉是在那一阵剧烈的疼痛来临时结束的。

全身骨头碎裂般的痛楚让柴溪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这也恰恰成为了她醒来的契机。柴溪终于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她发现被单已经被她的冷汗浸湿了,心脏跳得咚咚作响,出现在她脑海里的零星记忆片段让她更加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等等,如果说,她真的成为了一座山的话,为什么她对此一点记忆都没有?

柴溪很快发现了这个想法的不妥之处,她自己就推翻了自己的疑问。

但是,即便因为梦境的感受太过真实而将其认定为亲身体验过的记忆,也依旧有哪里说不通。

她有点困难地支起身子,尽管身体的状态告诉她之前所感受到的痛楚全部都是幻觉,柴溪依然没法很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行动。她自觉现在大脑有些混乱,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她昏昏沉沉地意识到今天是星期一,昨天在白榆离开后,她眯了一觉,也是在睡梦中朦朦胧胧地得到了点什么。结果没想到,昨晚睡下以后又连着之前的内容做起梦来,还几乎要和现实搞混了。

——对了,星期一。

柴溪一边努力地使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一边拿起了手机,看到白榆半个小时前给她发来短信说已经帮她请过假了,今天也就两节课,让她只管好好休息。临了还叮嘱了一句,让她今天尽可能不要出门,反正冰箱里还有剩余,早上先对付着点,等中午和晚上会带饭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