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2 / 2)

的确,她和白榆认识的时间确实没有和哪吒认识的时间长,再加上先前两次的帮忙,后者的情分自然比前者厚许多,假如白榆趁机逃跑,她肯定会把哪吒和大圣他们叫过来……如果不考虑白榆的身份的话。

柴溪在白榆旁边蹲下身,看着她拨弄那些机关:“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个?”

“刚收留他们的时候就做了,”白榆嘿嘿一笑,手上动作不停,柴溪猜想她话里指的“他们”应该就是指舒克那么一群老鼠,“贝塔打洞也是一把好手,机关是我和米奇一起做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柴溪张了张口,本来想要说点什么,但想想自己也许应该对对方的取名方式习惯了,干脆闭嘴。

她安静地听着机关滑动的声音,几秒后,一个一人多宽的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了她们眼前,洞穴内湿润冰凉的气息扑在柴溪面上,让她有点透不过气。

“我就不去了,你一个人跑吧。”她道,“我还是跟着大圣一起走。”

她想想,又说道:“对了,你还是把我打晕吧。”

白榆看着她,显然领会到了柴溪的意思,但还是显得很犹豫:“但是……”

“但是如果我打晕你的话,”白榆语气复杂,“总觉得有人不会放过我的。”

……也对。

万一拉了大圣的仇恨值怎么办。

“算了,你就先跳吧,剩下的情况我来解决。”柴溪咬咬牙,随即又一笑,“对了,再做一次自我介绍。”

“我叫柴溪,”她微微眯起眼睛,“同样是来到这里之前就在用的名字。”

白榆盯着她不作声,而后,也笑了起来。

在她就要纵身跳入洞穴时,卧房的门轻微地响了一声,因为这声响,两人不由自主地都僵住了。

“你在做什么?”

哪吒面无表情地问道。

第八十二回

“你在做什么?”

柴溪扭回头,清楚地看见白榆重新蹲下身,面不改色心不跳,手指颤抖却坚定地又拨弄起了机关,短暂的沉默过后,一阵喀拉拉的声响,洞口就这么严严实实地合上了,不留一点缝隙,隐藏得一如她们刚进房来那样天衣无缝。

“哥,收拾行李实在是太累了,”白榆叹了口气,眼睛眨也不眨地转头对哪吒说道,“你也知道我平时就是住在这里面,又闷又不透气,所以才特意让手下们修了这么一个通风口,以便觉得热的时候就打开来透透气。”

有那么一瞬间,柴溪真的差一点就要相信了。

而哪吒显然是不信的,他走进房来,用狐疑的眼神来回打量着白榆:“那你刚才的动作又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通风的效果好像没以前那么好了,”她一本正经地说,“想要进去看看是哪里堵了。”

骗谁呢!为什么要进去看!

不同于柴溪内心的反应,哪吒又看了一眼白榆,似是因为想起了什么而神色有些复杂,并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往衣柜的方向走了过去:“你收拾的行李呢?”

“……啊,刚才翻过来倒过去的发现没什么要带的,”白榆看上去完全不顾自己的话语的前后矛盾,连半点的不自在的神情都没有,义正辞严的样子简直能让人忽略掉她言语间的漏洞,“我准备把我的衣服收拾收拾带过去就行了,哥你不用着急,去外面等着吧,我一会儿就出去。”

“不必了。”

看哪吒的表情,柴溪总觉得他已经完全看出了什么,只不过没有揭穿罢了,他走到了白榆那张不算小的卧床的边上,瞥了瞥着实有些简陋的衣柜,接着说道:“衣服就不用带了,你原先那些衣服我也已经帮你带走了,其余的你挑拣着带一些,我就在这里等你。”

“……好。”

白榆干巴巴地应了一声,面向柴溪的一瞬间,表情是再明显不过的欲哭无泪。

柴溪接触到白榆的眼神之后,却轻轻咳嗽了一声,转过了头去。

抱歉啊,这真不是她不想帮。

她暗自瞥了瞥站在一旁的哪吒。

只是……三太子显然马上就要黑化了啊……

看上去,白榆也意识到现在这种情况她是等不到也不可能等得到救兵了,她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了屋子另一头的两个箱子旁边,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箱子的锁,先是从里面取出了两把长剑放在旁边地上,又在里面翻翻找找了起来。

就在这时,哪吒反而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似的低下了头。

“这是什么?”

他轻声喃喃自语道。

柴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榆,只见她原本心不在焉地翻找着她想带的东西,听到哪吒的这句话后身形明显一僵,过了几秒钟,才恍然大悟似的转过了身来,满面惊恐地喊出了声:“等等,不要看那个!”

可惜为时已晚,哪吒已经把那张露出了一个角的纸从床底下抽了出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柴溪有幸见到了这一幕让人异常震惊的场景,以至于她甚至不知道该怎样用言语来形容。——总之,当哪吒把那张纸翻到眼前时,整张脸一刹那变得通红,柴溪几乎要以为自己在他头顶上看到了徐徐冒出来的白烟。

还没来得及扑过去制止他的白榆傻在了那里,柴溪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她现在站着的位置离门还是有点远、不怎么方便,她一定会立刻就脚底抹油地开溜。

“成……成何体统。”这几个字近乎是哪吒硬生生地挤出来的,这位荷菱为骨藕为肉的三太子即便满面羞愤,配合他那生来的气质也格外地别有一番风情,“你收集这是做什么?”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白榆的声音也很是虚弱,但那更近似于心虚和底气不足,或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她的模样根本没有先前的镇定自若,就连谎言的水准都直接下跌了一个层次:“这是我跟别人借的,因为我手下有一只老鼠快要生了,我就……先借来准备改天给她看看。”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