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在逃阎王 第15节(1 / 2)

地府在逃阎王 鹿栖归 2594 字 2023-11-22

“难道您看不见,我娘亲就不存在了?说起来,她前些日子还跟我说……嘶,她说什么来着?”江槿月佯装埋头苦思,片刻后又笑吟吟地抬头望向王姨娘,道,“她说她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她死不瞑目,定要永生永世纠缠凶手、至死方休。”

王姨娘登时面无血色,紧咬牙关,止不住地哆嗦了起来。江乘清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走到她面前,瞪大了眼睛怒吼道:“江槿月!你是不是觉得我管不了你了?你要是不想在这个家待了,就给我滚出去!”

他脸上倒是没有一星半点的心虚,也不知是真的对发妻的真实死因一无所知,还是他格外会演。

见他发怒,江槿月面不改色,只笑道:“我不过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罢了。唉,其实这尘世很公平,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大是大非、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或许是因为江槿月说得言之凿凿,又或许是江乘清看出了王姨娘脸上的惧意,他皱起眉头,低声询问着:“芷兰?你这是怎么了?”

闻言,众人皆望向王芷兰,也将她脸上的惊惶无措看了个明明白白。一时间众人脸色各异,再无人开口说话。

“姨娘既身子不适,无事就回房待着吧。您怀了身孕,自然得小心,毕竟难产可是会要命的,您说是吗?”江槿月笑盈盈地“关怀”了她两句,见她不声不响,便懒洋洋地睨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大步离去了。

才走了没几步,她便听到身后传来了沉闷的重物倒地声,伴随着几个丫鬟惊恐的叫声,想来是某个心里有鬼的人被吓晕了吧。

江槿月不屑地轻嗤一声,她心中很清楚,但凡江乘清愿意动手查一查,又何至于让一个杀人凶手在家中耀武扬威多年?

说来说去,还不是这位面慈心冷的江大人不在乎自己的亡妻?说到底,还不是他偏听戚道长的一面之词,将所有罪孽都推到了一个孩子身上?

包容放纵凶手的人,比凶手更可恶百倍。

她唯独不明白,既然娘亲的魂魄还在府上,为何自她五岁后就再不愿露面?又为何甘愿躲在暗处看着他们逍遥自在?娘亲迟迟不入轮回,可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自江槿月回房后,她便始终闷闷不乐地唉声叹气,缚梦却不以为然,只悠悠道:“主人既想不明白,不如找她来问问。”

江槿月忙将它握在手心,追问道:“我该怎么问?方才我只不过看了她一眼,就把她吓跑了,如今又要去哪里找她呢?”

“魂魄既可送,自然也能招。”缚梦成竹在胸,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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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看大小姐在线招魂啦!今日我一定努力日万囤稿,争取晚上双更

ps:换了个新封面,感觉更符合槿月的气质了【并没有】。

隔壁预收文案开啦,感兴趣可以移步~大概是一个咸鱼团宠的快乐养鸡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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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招魂一引

阴云覆月,寒风呼号而过,偌大的江府似被无尽不祥与哀怨的气息所笼罩,明明已至三月,屋内却萦绕着驱不尽的寒意。

王芷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后背。想到梦中那个七窍流血的女人,她不由毛骨悚然,只得哆哆嗦嗦地将被褥盖过了头。

已至深夜,下人们早已在下房中沉沉睡去,江槿月的闺房中却仍点着灯。她独坐于一支红烛前,手中紧握一根漆黑的木簪,口中喃喃念着“大凉轩平何婉君”这七个字。

当她重复念过七次后,终于微微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双唇微动:“招魂!”

血色光芒乍起于手心,缚梦顶端的新月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红光,一阵悄悄潜入的阴风拂过。待她抬眸望去,才发觉面前凭空出现了个跪坐于地的年轻女子。

这一身紫衣的女子,正是江槿月今日在院中瞥见的魂魄。待女子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的场景时,眼中满是震惊与茫然,显然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江槿月静静地望着对方,心中很是确定,自己年幼时曾见过她。夏夜里,何婉君会静坐在床头给自己扇风,偶尔在深夜中醒来,半梦半醒间也会瞥见她为自己掖好被褥。

说来也怪,即便她从未向自己言明身份,二人甚至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但自江槿月第一眼见到她,就理所当然地将她认作了自己的娘亲。

想来,怀胎十月、血浓于水,大抵如此。

记忆中,江槿月未曾有机会看清对方的眉眼,只隐约记得她身形瘦削、眉目温柔。时至今日才发觉她的脸呈紫青色,面部肿胀、七窍渗血,就连嘴唇也泛着青黑色。若她真是难产而亡,又怎会是这般模样?

当年娘亲身怀六甲,王芷兰这是存心要她一尸两命,其心思何其歹毒?自己天生体弱多病,是否也有娘亲母体中毒的缘故呢?

“您是我娘亲,对吗?”江槿月打破了沉默,虽心中已有所查,却仍盼望着对方给予肯定的答复。何婉君眼中虽隐有犹豫之色,但还是点了点头,答道:“是。”

江槿月抿了抿唇,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娘亲的声音,她虽有数不尽的话想说,却仍记着招魂的初衷,叹了口气问道:“娘亲为何至今不入轮回?可是因为王芷兰迟迟不遭报应?若是如此,我明日就替您讨个公道。”

何婉君闻言只缓缓地摇了摇头,面上也没有丝毫怨色,平静地说道:“我没什么可怨恨的。旁人都说江乘清心术不正,是我听信花言巧语,非要逆了你外祖的心意下嫁与他。有这样的下场,不过咎由自取。”

她原是公辅之门、忠良之后,却因识人不清葬送了青春年华,到最后甚至被人害了性命。事到如今再怨再恨又有何用?江乘清早已借了她何家之势平步青云、官至尚书,而她终究不过一缕见不得光的亡魂。

过了半晌,江槿月才叹道:“您又何须将一切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还不是他与您成婚不过两年就急着纳妾?偏生还纳了个蛇蝎心肠的玩意儿回家?”

何婉君刚要开口,却看见了什么似的,神情瞬间变得张皇无措。江槿月本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变了脸色,身后却冷不防地传来一人冷漠严厉的话语:“何婉君,判官怜你爱女心切,方允你逗留人界两年。你竟敢言而无信?是不把地府放在眼里了吗?”

这声音隐隐有几分熟悉,江槿月下意识地回头,果然看见端坐于座椅之上的黑无常。他面色不善,手中还握着寒光闪闪的勾魂锁链。

看这架势,若有个什么不顺心的,他怕是要动手了。

黑无常素来是不太好说话的,江槿月正要求情,何婉君却抢先跪下,辩解道:“黑无常大人,妾身自知辜负了判官大人的好心。可妾身并非有意如此,只是命魂被一道士拘于江府十余载,无法离开。近两日,那道士的符篆法力渐弱,妾身才得以冲破封印。”

“道士?”江槿月与黑无常同时皱起了眉头。那道士如此行事,未免太过缺德,即便何婉君不说,江槿月也隐约猜到了她口中的道士是谁。

黑无常将锁链随手置于桌上,漆黑的瞳孔盯着何婉君看了许久,才“嗯”了一声,不咸不淡道:“既然没撒谎,又事出有因,此事便也罢了。你,随我走吧。”

几日不见,黑无常果然还是那副没耐心的老样子,说不到几句就要走。江槿月心中仍有疑虑,便道了声:“等等!”

何婉君也抬起头,哀求道:“还请黑无常大人再等等,妾身还有几句话想与小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