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便是奚玉棠。
接过了司离递来的面具,奚玉棠将腰间的剑随意取下扔给冷一,带上面具,周身气势顿时一变,已然成了名震天下的玄天教主。
她推开门,面无表情地望着司离掀开床底露出一扇密门,脚步一抬,走向地下室。
密室内,一个紫衣女子正被五花大绑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女子面前出现了一双绣银线玄色长靴,她费力地抬起头,还没看到来人的脸,便听到一个略微耳熟的低哑声音响起。
“让她起来。”
有人动作粗暴地将女子提起来跪在地上,两人目光相对,女子瞪大眼睛,“奚玉棠!”
啪——
司离毫不留情一巴掌扇了过去。
“教主之名是你能叫的?”
女子被这一力道不轻的巴掌扇得嘴角破裂,好一会才重新转过头,愤恨地盯着眼前戴着面具的人。
“这就是贵教的待客之道?”
“你是客?”奚玉棠淡淡开口。
女子噎了一下,冷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奚玉棠凉凉扫她一眼,找了把椅子坐下,一派闲淡,“桑念,明人不说暗话,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本座饶你全尸。”
女子充满杀意地望着她,呸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么?”奚玉棠接过冷一递来的白水,吹了吹,却没有入口,“暴雨梨花针哪来的?”
女子僵了僵,倔强地咬唇不语。
“我记得……唐家二夫人的娘家是山东阳承,本座是不是应当叫你唐念?”奚玉棠平静地望着她,“唐家被灭,你是怎么逃过一死的,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你!”桑念震惊地瞪大眼睛。
“很吃惊?”奚玉棠轻笑一声,“你外出游历,结识萧云晗,恰好躲过一劫,归家后发现家人尽死,是不是很气愤?”
“我跟你拼了!!”女子愤怒地扑过来。
还没等她来到近前,旁边冷一突然出脚将她踹飞出去,撞在墙壁上,整个人滑落下来,痛苦地蜷成了一团,额头冷汗簌簌,嘴角的血再次流了出来。
“别费力气了,你以为我的散功丸是玩笑?”一旁司离冷笑地望着地上人,俊俏的小脸上闪过残忍之色,“武功尽失,手脚筋尽断的废人,还想拼命?”
桑念愤恨地瞪着高高坐着的奚玉棠,仿佛没有听到司离的话,牙关忽然用力,还没来得及咬断舌头,便见司离眼疾手快地咔嘣一声卸掉了她的下巴。
剧痛袭来,桑念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告诉我唐门余孽在哪儿,以及你和紫薇楼的关系。”奚玉棠的声音再次无情无绪地传来,“否则,本座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桑念眼前一阵发黑,嘴里呼噜噜模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不用想便是在骂人。奚玉棠冷冷望着她,“让本座猜猜,上次武山,救你脱身之人是不是紫薇楼的?能在本座眼皮底下带走人,对方是紫薇楼高层之一?”
桑念目光闪了闪,沉默片刻,再次骂起来。
奚玉棠蹙了蹙眉,没耐性地起身望向司离,后者立刻挺胸抬头,“教主,交给我。”
“嗯。”她目光一转望向冷一,后者脸色不变,低头沉声,“主子放心,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她点点头,转身往密室外走去。
“奚玉棠!你不得好死!!!”门内,桑念咬字不清,却撕心裂肺地大喊,“你杀我父母亲人,你会下地狱的!!”
奚玉棠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地离开。
离开密室,冷一将剑重新还给她,奚玉棠拿下面具,抬手一挥,银色面具顿时四分五裂。
“告诉司离抓紧时间,本座离开江南之前必须撬开她的嘴。”
“是。”冷一点头。
“近段时间你给我守好,再出现人被劫,你也不用回来了。”她望向自己不苟言笑的手下。
冷一羞愧低头,没有说话,却用沉默表达了决心。
奚玉棠无声却压迫地看了他一会,转身离去。一开门,薛阳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她现身,撑伞帮她遮雨,“主子。”
“何事?”
“越少主有请。”
诧异地看了一眼薛阳,奚玉棠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了,走。”
薛阳担忧地看她一眼,想了想,开口,“主子,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您已经很多天没怎么合过眼了……”
奚玉棠轻飘飘地扫他一眼,木讷的男子顿时闭口不言。
见他闭紧嘴巴,反倒是奚玉棠笑了,“可以啊,有长进,都会关心人了。”
薛阳听出她在打趣,面上不显,心里却终于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他家主子跟疯了一样,不眠不休,下手狠辣无情,一改往日低调行事的作风,将圣教的名头再次在江南打响。虽然带来的好处极大,但她自己脸上却没什么笑意。薛阳甚至觉得,之前几个月轻松写意的主子是他的幻觉。
这才是他认识的奚玉棠,但却不是他喜欢看到的主子。
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但薛阳还是能看出自家主子从踏入翰墨轩那日起就不太高兴,否则也不会用雷霆手段来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