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2)

半面江湖 浅本 2152 字 2023-11-22

沈七乖乖坐了下来,不等她再问,便闭着眼,破罐破摔地将事情说了,“……我让他帮我将你困在某处,然后在我的配合下……”

话没说完,奚玉棠便打断了他,“行了。”

虽然已猜到大概,但真听到这样的话,她心里却还是冰凉至极,比寒毒复发还令人感到彻骨的寒冷和难过。

她轻轻阖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沉默地窝在了椅子里,沉默再沉默,几乎要令人以为她昏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才听她轻声道,“我知你是为我好,我不追究……下不为例。”

沈七整个人抖了抖,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棠棠,我……”

奚玉棠忽然站了起来,巧妙地甩开他,淡淡道,“我出去一趟,你歇着吧,有事回头再说。”

说着,人便轻功离开了云梦园。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虐,我真的不虐!

现在说开,总比以后直接做了再被拆穿强啊!

我发誓下一章就甜起来了,信我。

☆、第50章 长老之位

出了云梦园,奚玉棠易容换装,提剑上马,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一路疾驰出了杭州城,直奔青山谷。

她自小培养心腹,无数次铁血手段,终将周围所有心有异心之人尽数斩杀,留下的,全是可以将性命交付对方的至信之人。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身边最亲密之人会和旁人合谋对她使手段,哪怕那‘旁人’是他亲哥哥。

沈七何人?奚玉棠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若有一天有人想用要挟沈七来要她的命,她会二话不说拿自己的命来换。他们是过命的交情,是相濡以沫,携手同行,哪怕自己死都不愿他受一丁点罪的人,这个人,陪了她十几年。

可他却想不经自己同意,废掉她的武功。

他明知自己活着的目的是什么,这样做无非是断她生路,可他却还是做了。

像是被谁用一把巨大的开山斧,横七竖八用尽全身力气在她心上连砍几百刀,鲜血淋淋,痛不欲生。奚玉棠一想到算计她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多年来最信任的人,就难过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可是,又能如何?

那是沈七啊!

是她拼尽全力,在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路上,披荆斩棘都要为其留下后路之人。这个人,甚至不怕自己从此背上背叛之名,哪怕明知她会和他离心,也不顾一切,为只为,不至于让她暴毙而亡。

奚玉棠可以死在敌人手里,死在刀剑之下,死在阴谋诡计中,却决不能死在走火入魔或中毒复发——

那是对她一生,最大的侮辱。

沈七懂她,所以想以自己的方式救她。

……她又怎么能恨起来?

满心的难过,交杂着被隐瞒的怒和无法下手的痛疾,最后化为浓浓戾气,溢出周身,让马背上一身红衣女装,面冷如霜的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无尽的杀意和锐利。

她不敢待在云梦园,怕自己做出什么必定后悔之事,只能离开。

一路不停地来到青山谷,按照上次阎十六和苏十七带领的路线,第二次踏入了寸寸毒、步步险的瘴气之谷——听雨阁的老巢。

踏入瘴气之前,奚玉棠摸出了两粒解药。一个是听雨阁出品,一个是沈七的仿制品。顿了顿,她还是选择将沈七的药放进了口里,怀着对他无比的信任踏进了谷内。

……果真没有一丝瘴气入体。

心里不是滋味,奚玉棠面上也越发冰寒。她一路不停地走进谷内唯一七层塔,凭着记忆来到副阁主门前,面对阻拦的她的看门人,淡淡说了句孟十九求见。

有人进去传话,奚玉棠站在门外,想到她即将面对的人是那位锦衣司的卫千户,眼中的戾气也懒得掩饰,在得到允许进入时,冷着脸踏进了室内。

卫寒正戴着面具坐在那里等她。

与上次相见类似,卫副阁主仍是一身绣银线深紫色广袍,袍尾层层叠叠铺满脚下,低调华丽,大朵的鸢尾花隐隐显现,神秘又摄人心扉,面具后深邃如渊的眼睛微微眯着,慵懒却锐利,周身都散发着冰冷之息,令人望而却步,心生胆寒。

“回来了?”卫寒的声音低沉幽转,就像这谷底的风。

奚玉棠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势在必得,“回来拿我应得之位。”

面具后透出一丝低笑,卫寒目光冰冷地望着她,“听说你杀了欧阳盟主座下二弟子?”

听说?

明明是你亲眼所见。

奚玉棠眼神平静无波,却微微仰起下巴,“收人钱财,□□。这不是杀手界的规矩?”

卫寒眯起眼认真打量着眼前人,目光在她握剑的手上扫过,心下无数念头闪过,最后归于一声轻笑,“果然是你。”

他曾亲自和眼前人交过手,无论是剑法还是身型,全部和自己记忆中的孟十九对上了号,原以为她并不会承认,毕竟她没有从阁内领取任务。可没想到,孟十三的徒弟……果然和他一样跋扈张扬。

沉默片刻,卫寒重新抬眼,“按照规矩,一炷香内,在三位长老围攻下不死,并伤其中一人者,可有铁令牌资格。你准备好了?”

奚玉棠冷笑,“随时恭候。”

“好!”卫寒站了起来,“今日在谷内的恰好有十七、十五和我三位长老,孟姑娘意下如何?”

……他亲自动手?

奚玉棠握剑之手紧了紧,声音冰冷中透出浓浓杀意和兴味,“那真是……太好了。”

有人挑战长老之位的消息迅速在谷内传来,尤其在听到副阁主亲自出手后,所有逗留谷中的人全都聚集在了偌大青山谷内唯一的练武场周围。

卫寒还是那一身迤逦的长袍,举手投足都透着漫不经心。可奚玉棠却知道,他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明明是随意的站姿却毫无破绽,说是不在意,可和自己交过手,还吃了亏,他怎么可能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