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觉得不好看……”
看着他几欲收回的手,岁宴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抽。
“既然、既然是秦伯母的心意,那我怎么会嫌弃。”
她把这个歪歪扭扭的平安结系在了伞柄上,而后又在祈佑面前晃了晃。
“秦伯母之前送过我一个,那个很珍贵,我得供起来。至于你这个,就随意挂着好了。”
虽然嘴上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看着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移开过,祈佑才终于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对了,秦伯母当初有没有跟你讲过,为什么会带你搬到清风山脚下住?”
将那些旖旎的心情暂且搁置,岁宴打起精神着手于眼前的事。
祈佑一听她的语气,就明白她或许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我娘曾听人说清风山上有能够捉鬼的高人,所以就带着年幼的我去了清风门。”
“听谁说的?”
“你是怀疑有人刻意引导我娘去清风山吗?”祈佑摇了摇头,“不会的,清风门虽然这几年没落了,但那也多是因为这些年在人间作恶的凶鬼减少,而并非是有谁取代了清风门。”
“无论是在人间找谁打听,第一个想到的都会是清风门。”
岁宴咬唇思忖,若祈佑和秦氏的出现并非偶然,那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
会不会是谁刻意把自己扔在了清风山呢?
听岁宴简单说了自己的身世,祈佑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岁宴姑娘不是有命簿吗?不如,去自己的命簿里看看?”
命簿?
岁宴还来不及高兴,就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命簿里涉及了生前的隐私,我身为典狱,为了不被有心之人拿捏住把柄,涟姨把命簿里属于我的那一页抽了出来,说要妥善保管……”
提及此,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人——那个想要闯入鬼王府邸的神秘人。
这是巧合吗?
在她想要调查自己命簿的前几日,忽然来了个神秘人想要进入鬼王府邸里的书楼。
而她的命簿,恰好就在书楼。
岁宴深思熟虑之后,决定闯一闯书楼。
然而本就是鬼界禁地的书楼前几日刚遭到神秘人的惦记,如今更是增加了巡防的鬼卒,鬼王青涟还下令擅入者若是抗捕,可以当场诛灭。
饶是岁宴身为典狱,没有鬼王的亲令也进不去。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需要帮手来帮她引开那些鬼卒。
而这个帮手的人选,理所当然地落在霍冉头上。
“岁宴,我看你是真的疯了!”霍冉一听她的来意,想也不想地拒绝了,“鬼王大人如今正在为了那个神秘人的事头疼,你在这时候去掺和一脚,是嫌事不够大吗?”
“我不会帮你的,我不能眼看着你误入歧途。”
最后四个字他是盯着祈佑说的,虽然之前岁宴也是我行我素的性子,但从没有过忤逆鬼王旨意的事发生。
一切都是在祈佑来了之后才有所改变的。
霍冉在心底已经给祈佑打上了一个蛊惑人心的印记,看他的眼神愈发不善。
“这不是误入歧途,”岁宴耐着性子解释,“我只是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自己的父母又是谁。”
“你知道的,霍冉,父母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和岁宴共事三年,将所有伤疤都揭开给岁宴看的霍冉,同样没有父母的霍冉,一个人孤苦无依艰难长大的霍冉,怎么可能不知道。
“从前不想着找,是因为不知道从何找起。但现在,如果我能看看自己的命簿,我只要看一眼,或许就能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又有怎样的身世。”
她伸手拉住了霍冉的手,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霍冉,帮帮我。”
霍冉撇开脸不再看她,一直在心底劝说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岁宴犯错,不能任由她一起用事,不能……
和岁宴一样渴望亲情的他无法想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帮你可以,但我要和你一起进书楼。”霍冉咬了咬牙,“不然我不放心。”
岁宴想也没想地拒绝。
“不行!”
“巡防只是书楼前的第一道关卡,要想顺利进去而不被鬼王察觉,需要身上携带鬼王的东西。”她晃了晃纸伞示意,“你若是要进去,一定会被察觉的。”
正值多事之秋,在这个时候被发现,她怕涟姨会宁愿错杀,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找到神秘人的机会。
毕竟照着涟姨杀伐果决的性子,很有可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