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般这种符咒都是给普通百姓用的,祈佑自己就是捉鬼师,若是遇到了恶鬼,靠着这些符咒还不如直接提剑砍了来得有用。
又或者说,这些符咒,是别人送的呢?
岁宴起了探究的心思,正想要凑近些看看,蓦地听见了门外传来了一阵吵闹。
“祈佑,听说你把那女子安置在了清风门里?”
那声音有些耳熟,本来岁宴还在回想是在哪听过,可听着他有些漏风的话语,她蓦然反应了过来——这人,不就是那个被她使了“小鬼缠身”摔掉了门牙的楚师兄吗。
小鬼缠身,是岁宴小时候自个儿琢磨出来的小把戏,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术法,会让对方的四肢出现一瞬间的僵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术法持续时间太短,岁宴以前捉鬼的时候用来对付坏事的普通人,倒是没有受到过什么反噬。
岁宴不屑搭理他,在屋内没出声。
可他却好似浑然不在意,自顾自地说开了:“我说你小子可真是个闷声干大事的,带女人回来就不说了,还敢让她留下来。”
“我说你这趟下山别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学坏了吧?祈佑你老实告诉我,这女子是你从哪里带回来的?”
他的语气油腔滑调的,间或带着一声猥琐的笑,听得岁宴直皱眉。
本以为他只是在屋外放放厥词,岁宴想捏个咒让自己耳朵清净清净,谁料对方竟直接推门而入。
想必他是以为在房内的是祈佑了。
可就算是祈佑在房里,他没得到回应也不敲门,一副大爷做派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显然平日里对祈佑也这般肆意。
“你们清风门的教养就是这样的?”岁宴冷冷问了一声。
对方显然是没料到房里是个女子,手上的动作一愣,又很快回复了常态。
不过他像是对岁宴的质问恍若未闻,嬉皮笑脸地盯着她,开始自说自话:“我还以为祈佑那小子的闷葫芦性子,顶多把你安置在旁边的屋子,没想到啊没想到……看来我是真的看走眼了。”
“我说姑娘,祈佑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跟着他走?我出双倍你看行不行?”
“这屋子又小又窄,姑娘一身细皮嫩肉的怕是住不惯,不如住到我那个院子里去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不停地朝着岁宴的方向靠近,神情让人看了直生厌。
岁宴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了自己想要动手的心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你想要知道祈佑允诺了我什么是吗?”
楚师兄点点头,像是怕岁宴不信,从腰间拽了个玉坠子晃了晃,想要展示自己的财力。
“祈佑那小子肯定拿不出这样的好东西吧?”
岁宴勾起嘴角一笑,轻声低语:“祈佑他啊……可是把他的祖先当做代价了呢。”
“那你呢?”
楚师兄猛然回头看了岁宴一眼,看她笑得恶劣,也跟着笑了。
“看姑娘的模样,我还以为是个文静的性子,没想到居然这么喜欢开玩笑。”
许是看见岁宴笑,以为她的性子软,楚师兄直接伸出了手,想要抚摸她的发。
岁宴又怎么可能会容忍他那脏手靠近自己呢?
一个转身躲过了他的触碰,岁宴抱伞靠在墙边,看着他如杂耍戏子一般滑稽的动作。
可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落在楚师兄眼中,却变成了欲拒还休。
收回自己扑了个空的手后,他笑着摇了摇头,似是在嗔怪。
“原来姑娘喜欢玩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楚师兄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既然这样,我就陪姑娘玩玩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忽然僵在了原地。
因着他前一刻刚迈出的步子,此时整个人维持着单脚在地的状态。但这样根本撑不住他的平衡,岁宴只是用指尖轻轻推了一把,他就直直地摔倒在地。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地用单手撑地打算起身,就看见岁宴又打了个响指。
只见他半坐着一脸诧异,岁宴一面笑着,一面用脚踢着他的胸膛,又将他踢倒在地。
楚师兄一仰一倒,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只能任由岁宴戏耍。
若是一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次数多了,楚师兄也渐渐明白这一切的异样都是岁宴搞的鬼,气得他破口大骂。
“你做了什么?你这是什么妖法?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对我?是不是觉得活得不耐烦了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岁宴轻啧了一声,心中暗道,关于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祈佑从院子后头的那口井里打了水回来,发现岁宴的房门大开,踌躇着站在门口一直盘算着要不要进去问问。
就在他徘徊犹豫的时候,倏地听到了楚师兄的嚎叫,暗道了一声不好,放下东西就往岁宴房里闯。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旁站着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的岁宴,和像是不倒翁一般的楚师兄。
“岁宴姑娘、这……”祈佑问。
岁宴倒是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楚师兄抢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