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遇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任务目标,那个目标也不会在临死前跪下来恳求他;我也不会为了活命像小老鼠一样跟杀手躲迷藏,然后不明不白的失血过多死掉。
“我也知道你并不可怕,但是,”我说,“我就是避免不了。”
“……为什么?”他轻声问,唯恐惊吓到我。
“不知道啊,”我尽量语气轻松地说,“可能……一万年前你我还是四肢着地的野兽,那时候你对我做了什么,恐惧刻进我的DNA了吧。”
知道草食系和肉食系吗?动物和人类大致都能这么区分,光是被凶猛的食肉动物那双捕猎者的眼睛盯着,食草动物就害怕得动不了了。
我把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讲给里苏特听,他一直沉默,不知道相信我的理由没有。
啪的一声,我睁开眼,发现房间的灯亮了起来。来电了,看来现在不是好时机,我们也没有理由再待在同一个地方了。
我没去看他的脸,可能又过了几分钟,我正要起身,里苏特叫住我。
“我……”他终于说,“你讨厌这样的我吗?”
看看,多不一样,他这次还会询问我的意见呢。
食草动物可能“讨厌”食肉动物,但说到底,我根本也不是单纯吃素的。不过我没解释,我快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找准位置,然后亲了他。
虽然亲上之后我又闭眼了有点逊,但是好歹是迈出了一大步。
他揽住了我,脑袋搁在我的头顶。我手把手地将裙子的拉链交给他。
平躺下来,我什么都看不到,似乎有模糊的浮光碎影从我的身上、眼前掠过,对了,里苏特是背着光的。
但人在精神紧绷时总是那么敏感,我轻易地分神了,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聚焦在我的脸上。
“你在拿你那双眼睛看着我吗?”
我侧过头,抬手遮住自己的脸。
里苏特的呼吸一滞,动作也停了下来,还是诚实地说:“是的。”
“能不能……别那么看我了?”不等他回答,我说,“你的视线让我有点……手足无措。”
接着,我摸索着抚上他的脸颊,顺着颧骨和鼻梁,横着遮住他的双眼,手指隔着眼睑抚摸他脆弱的眼球,能感受到他浓密的眼睫在我的手掌中扇动。
“能为我闭上它们吗?”
说话间我已经睁开眼睛,看到里苏特艰涩地点了点头。
我就这么端详起来。
平时看起来坚硬的头发此刻被汗水打湿,软软地贴在他的颈后和额头,他微张着因为缺水黏连着的嘴唇,只露出一点缝隙。手下的皮肤微微隆起,是他皱起了眉头,喉结上下滑动一次,他有点不安。
他好像没享受到其他感官放大的乐趣,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好,一举一动都由我的语言来操控。
像是乱了手脚,笨拙的大号新人杀手。不如说,看起来真正手足无错的是他,完全就是一副受难者的样子嘛。
最让人欣慰的是,我的手心紧贴他的眼皮,能感受到他眼部肌肉细微的一举一动。然而尽管皱了皱眉,他的眼珠没有转动一次,看来他没想过睁眼。
反正都这么乖了,做得更过分一点不也行?我四下看看,拿脱下来的黑色丝袜绕了一圈,就这么代替我的手遮住了他的视线。
最后我摸着他的腹肌骑了上去,他不会有意见,因为我刚刚说过了,人家才是柔弱的草食系女子。
好了,现在换他在我身下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