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发生什么事情,里面的好像是倚楼在哭。”
倚楼,倚楼,是倚楼,不是明玉,不是明玉……程大夫人愣了愣,转头看明玉站在院子,顿时腿一软。
程墨兰、程琴兰连忙扶住,喊道:“母亲,母亲!”
☆、第54章 五十四
“王大,王大啊!”田婆婆趴在地上,双手使劲拍着门,哭道:“错了,弄错了啊!放了倚楼啊!”
茅屋内仍旧是乒乒乓乓声。
“王大,你个王八羔子!不要命了!”杜妈妈咬着牙粗鲁骂着,手上奋力解着麻绳。
一时间,西角院内骂声、哭喊声、拍门声交集相汇,一片乱糟糟的。
程墨兰、程琴兰、程淑兰未曾见此阵仗,三人吓得说不出来话。连程大夫人短时间内也是头脑发蒙,不知面前到底是何情况。
只有程画兰注意到了颜明玉,颜明玉站在院内,虽是呼吸有些急促,但是情绪已然稳住,眼中是一种劫后的从容,和决绝。程画兰没想到,真没想到,明玉她一个弱女子,不但能够在设计之下全身而退,而且可以返将了对方一军。这种智慧远不是程大夫人能够比得上的,难怪一次次被明玉打脸。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杜妈妈已解开麻绳,将门踹开,钻进茅屋内,紧跟着田婆婆也爬了进去。
程大夫人、程墨兰、程画兰、程琴兰、程淑兰等人,好奇地迈入院子,探首向茅屋看,然而茅屋内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只看到几个人影来回晃动,也没不清楚谁是谁,混合着倚楼的嚎啕哭声,王大的痛叫声,以及田婆婆的求饶声以及痛呼声。
整个茅屋内乱成一团。
片刻后,杜妈妈急喘吁吁地拽着倚楼出来。
在场所有人惊住,只见倚楼头发蓬乱,嘴角冒着血,衣服已被扯的不成样子,露出的白嫩肩头青红一片,连红色的肚兜也露出来,狼狈不堪。
“倚楼?”程大夫人不敢相信地喊一声。
倚楼目光余惊未消,一见程大夫人,连忙扑上来:“大夫人,大夫人……”一把抱住程大夫人的腿,委屈大哭起来。
倚楼好歹是程大夫人的贴身丫鬟,跟了大夫人那么多年,多少有点感情,也代表着程大夫人的颜面,如今程大夫人颜面被损,程大夫人岂会善罢甘休,程大夫人气的脸色铁青,道:“倚楼,你起来。王大人呢?”
倚楼并没有起来,而是继续哭。
颜明玉此时已站到程淑兰身边,她拉着程淑兰的手腕。
程淑兰不解看向她。
她未看程淑兰,而是将程淑兰往右拉了拉,跟离大夫人远一点儿。接着转头看了程画兰一眼,程画兰对上颜明玉的眼眸,见颜明玉转过头看向茅屋的门口。
程画兰怔了怔,隐隐意识到什么,随即拉着平香向程淑兰这边靠了靠。
紧跟着便听到茅屋里传来田婆婆的嘶喊声:“王大啊!你个没良心的!”
众人一惊。
瞬时就看到王大穿着中衣,中衣都未穿严实,露着胸膛,红着眼睛,喘着粗气坡着脚向这边跑来。
“啊!”丫鬟们首先发出尖叫。
程大夫人整个傻眼了,世上竟然有如此孟浪之人,广大化日之下在程府女眷面前衣不蔽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这里是程府!不是小门小户,更加不是轻贱之地!
倚楼见状吓的瑟瑟发抖,紧抱着大夫人的大腿不放。
王大径直往这边冲,杜妈妈挡着大夫人面前,大声喊道:“王大,王大,王大,你要做什么,这是大夫人,王大!”
王大理也不理,满目情.欲,再怎么说也是个大老爷们,狠起来一把将高大的杜妈妈推开,杜妈妈一下摔在地上。王大急吼吼地便扑向了倚楼,倚楼正抱着程大夫人的大腿,这么一扑,堪堪将程大夫人也扑倒。
程大夫人这一倒,连带着程墨兰、程琴兰也歪倒,丫鬟们倒了一地。唯独程淑兰、程画兰站在一边。
追来田婆婆额头冒血,被就管不住王大,一看此境况,当即吓得魂儿快没了,拦也拦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扑通一声,狠狠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地面,哭喊道:“苍天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要死了要死了啊!我这条老命是没了!”
然而此时,压根儿没人理她。
程大夫人从未如此狼狈过,院子里夫人、小姐、丫鬟摔了一地。王大更是不顾众人,往倚楼身上爬。
“给我,给我,打死,打死!”程大夫人趴在地上,气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王大恨恨的下令。可是,院子里统共就两个有力气的仆妇。
一个田婆婆见大势已去,只在一旁哭丧。一个杜妈妈被方才王大一推,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其他丫鬟更是不敢上前,唯恐落了和倚楼同样的下场,小姐们更不会上前。
于是,程大夫人发话等同于没说。
西角院内,乱成一锅粥,叫声、哭声、骂声连成一片。
程大夫人气的用手捂着胸口,挣着一口气没让自己昏倒。
程画兰、程琴兰也被此时颠覆形象的场面吓到,颜明玉感到差不多了之后,看向程画兰,道:“二小姐,该你了。”
程画兰一愣,望着颜明玉,跟着颜明玉的目光,看看王大,再看看程大夫人。
只见程大夫人手拍着地:“给我打死,打死这个畜生!”
程画兰经颜明玉这一提醒,藏在心底的野心、计划,轰的一声被点燃,她感到身上有一股热流,促使她要去做并且必须做一件事情,她转头一看,看到旁边有个花盆,她心里一激,走上前,抱起花盆,走到大夫人面前,“砰”的一声,毫不留情地砸向王大。
只听“啪啦”一声,花盆应声米分碎。
也在此时,西角院一片死静。
骑在倚楼身上的王大,整个人懵住,而后鲜血顺着头部汩汩向下流,他缓缓地转头,望向程画兰,而后“扑腾”一声一头扎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