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明玉回道:“安静。”
“什么?”
“今日一切都太安静了。”
程淑兰笑道:“一定是因为素姐姐走了,所以你一下子不适应吧。”
颜明玉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
颜明玉看向程淑兰说道:“大夫人。”
程淑兰又笑道:“大夫人不是病了吗?她是没精力管这边,等她好些了,肯定又会出各种主意了。”
闻言,颜明玉默然,似乎这个理由可以解释现下的安静,颜明玉勉强安慰自己,是自己在多想。
一直到傍晚,大夫人那边均没有来人,更没人找茬,抚霞苑内一直安安静静的。颜明玉越来越不安,至于哪里不安,她说不上来,就是预感吧。
夜幕降临之时,她和程淑兰说了一声,去关抚霞苑的大木门,手刚触到一扇木门上。
“明玉。”一个温和的喊声。
她抬眸一看,便是程文涛挺拔地立着不远处,正望着这儿。她吓了一跳,连忙向后看,只院子内,只有绿叶一人,她便说道:“绿叶。”
“哎,明玉姐。”绿叶应。
颜明玉已提裙抬步跨过门槛:“绿叶,我看到了外面有一种小野花,出去采一下。你先帮我看着门,一会儿我回来关。”说着,颜明玉不忘将两扇门,稍微地合了一合。
“好,明玉姐,你去吧,我在院子里等着。”
颜明玉出了门便四处环顾,见无人,才径直走向程文涛,问道:“大少爷,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你。”程文涛温和笑着。
“找我,什么事?”
程文涛从腰带上,解下一块玉佩,递过来。
颜明玉垂首看了看,莫名其妙地便伸手接了:“这是?”
“送给你的。”
颜明玉一愣。
程文涛说道:“明日,我与楚将军要启程出井州了。”
颜明玉握着温润的玉佩,抬眸问:“井州在哪儿?”
程文涛笑道:“原来你也有好奇的时候啊,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颜明玉笑,这一笑颇有些亲昵之感,程文涛怔了怔,瞬时一股柔柔软软的蜜意,撩过心间,他心雀跃,但他怕自己太过高兴而忘形,连忙道:“井州在江南,气候怡人,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颜明玉没什么想说的,随口问道:“去多久?”
“来回要一个月。”程文涛望着颜明玉道:“这一个月的时间,够你慢慢想的吧?”
“想什么?”颜明玉疑惑问。
程文涛顿时脸黑。
颜明玉这才道:“嗯。”
程文涛脸色稍霁,道:“那你等我回来。”
“好。”颜明玉点头。
“绿叶你个死蹄子,要死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关门啊!进贼了怎么办?!”院内传绿袖的骂声。
颜明玉一惊,忙对程文涛道:“我先回去了。”说着颜明玉转身便跑。
程文涛伸手想抓住她,结果指尖只触碰了她的衣角,而后便看到她匆匆跑进院内,顺手便将大门关上,程文涛望着紧闭的木门,摇头笑了笑。
颜明玉一进门,绿袖便凑过来问:“你去哪儿了?”
颜明玉望了她一眼,回道:“出去采花。”
“花呢?”绿袖打量她手上。
“天太黑,怕采坏了。明日天亮再采。”说着,颜明玉径直向程淑兰房内走。
绿袖竟找不到任何话语,去刺颜明玉。转头见绿叶在院内,当即骂道:“死蹄子,看什么看,还不吹灯!”
“哦。”绿叶连忙去熄灯。
颜明玉回房后,不一会儿,便和程淑兰吹灯睡下,她睡不着,躺在床榻上,掏出玉佩,对着月光看了看,又想起程文涛来。
程文涛温和有礼,她一向喜欢温和有礼的男人,在二十一世纪就是如此,反而那些霸道总裁冷酷无情的,她不喜欢。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大周朝,程文涛愿意询问她的意见,不失为一种尊重,所以她不排斥。
接着,颜明玉放下玉佩,盯着房梁,如往常一般将白天之事,在大脑中过一遍。
早上程淑兰去请安,被告知不用请了。大夫人处只有程文涛,然后一整天大夫人那边没找茬,所以抚霞苑内无事发生。晚上时,程文涛过来,送给她玉佩,说等她的答案,等她的答案,答案……等等!颜明玉大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倏地坐起来。
程文涛早上在大夫人处说话,晚上送她玉佩,让她等他。
是不是就是说,他早上向大夫人“争取”了,并且大夫人“同意”了,所以他才心情愉悦,所以他才出手送玉佩,所以他才敢笃定地说让她等他?不然依照程文涛的处事,断不会违背父母。这算不算“私定终生”?
颜明玉的大脑快速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