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的人来找老道士的目的就是还钱,可人没在,那就得找别人要钱。
阿刁哪有钱啊,一再解释,最后就变成了她再次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看管蹲在角落里,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大汉冲进家里一阵乒乒乓乓翻箱倒柜找值钱的物件。
家里一片狼藉,连破书房那边都被扔飞了几本文献,掉落在院子里泥土上,被风一吹,页面哗啦啦翻着,显得分外萧瑟可怜。
阿刁知道这些人肯定找不到值钱的物件,那么接下来承担他们怒火的就是自己,没准把她卖了都有可能。
她得想想怎么解决这个局面。
果然,过了一会,四个大汉跑出来了,八手空空,领头的胡喜脸上带疤,看着就不好惹,此时手里正有一根树枝,转头看向阿刁,啪嗒一下把树枝折断了。
不等对方说话,阿刁立即故意瑟缩惊恐往后退,但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掉落了衣兜里的一个牌子。
胡喜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快步冲上前先于阿刁捡起。
几人看了眼,却是齐齐面色微变。
官府的立案凭证,这小丫头有案子在身?。
一群+1+2的恶感念力从他们脑袋上飘了起来。
阿刁心里微松,还好这些人还是怕官府的。
胡喜忙逼问情况,于是阿刁就简单说了那俩窃贼的事,没提蒋家,因为怕引出灵栽体的事,让这伙人也起了觊觎之心,徒生事端。
干赌博这一行的,虽然背后也有关系,但并不想直接跟官府干上,尤其是昨夜灵气复苏这事让官府全员皆动,到处搜查,若非察觉到社会情况有变,赌坊老板急于回拢资金,也不会让他们来深山要债。
胡喜眼神闪烁,看出阿刁也是个一穷二白的主,再逼也逼不出钱来,于是放了两句狠话就带着人离开了。
林子里,偷窥的人得到了蒋春的指示,先撤了。
另一边,蒋春把情况跟蒋广说了,蒋广皱皱眉,“既然如此就别管她了,专心去搜其他灵栽体,现在还是第一天,等三天过去,这些灵栽体就基本都有主了,大部分都是权贵,也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复苏了,谁也不知道权力即将掌握在谁的手里。”
蒋春点点头,但想到自己野心勃勃却毫无收获,还让父亲失望,心里一阵烦躁,想了想,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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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人离开,阿刁打了好几个电话给老道士,发现被拉黑了。
阿刁又打电话联系张三询问,很快从张三口中确定了老道士平常的确有背着她玩些小牌,有输有赢,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在村里玩的确不是大问题,这些人多多少少拿这个当消遣,但老道士平常总外出,若是进了县城的赌坊,那可就不一样了。
“小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刁不欲牵扯别人,就随口两句应付了。
挂了电话后,阿刁觉得官府只能暂时吓住赌坊的人一段时间,若是老道士一直不回来而且一直不还钱,她就是最终的承受者。
没准会被逼着签下转让欠款让她还钱的协议,要么就是被抓进赌坊工作还钱。
两条路她都不想选。
可报官也不实际,县城的赌坊是合法的,欠款自然也是合法的,官府不会为她把赌坊端了,若是被赌坊知道她还报官了,私底下报复的话,那更惨。
躲出去?
居无定所的话,她一个小丫头保不准被害了,没瞧昨晚那俩蠢贼连她现在的猪头脸都起了色心么。
思虑之下,阿刁目前也没好法子。
“好在还有七天我就开学了,先熬过这七天,开学后我就住学校去,大不了交住宿费,反正官府对学校保护很严,我还是未成年,只要我不出去,现在是灵气复苏的多事之秋,赌坊的人不敢硬来,而且他们内部也未必稳定。”
阿刁打定了主意,却没想试卷还没做几张,下午的时候,胡喜他们又来了。
还带来了将老道观房屋抵消欠款的协议,逼着她搬出去。
不仅如此,胡喜坐在木椅上,翘着腿抽着烟,给了阿刁两个选择,一是签下定期归还欠款的承诺,二是卖身给赌坊,以后靠工作还钱。
“房子现在不是你的了,已经过了登记,合理抵消,最多给你一天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剩下的钱你也必须还。”
几人态度很强势,能威逼都不屑用利诱,阿刁也的确看到了协议跟相关部门的许可印章。
当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要整她。
而且这个人十有八九是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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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星币对于乡下人是一笔大钱,但对于赌坊不算大钱,何必大动干戈,还拿这破道观去抵消五千星币,这破道观又不是灵栽体。
真是灵栽体,也轮不到赌坊了。
而正常的抵消手续至少需要三天办完,中途还得提供老道士失踪不归的证明,但这伙人几个小时就把事办完了。
这样的特事特办必然得花不少钱,加上人情关系绝对不止五千星币。
何必呢,这就是赔本的买卖。
因此阿刁猜测蒋春在背后用了手段,但没有直接奔着她本人的身家安危,就不是为了灵栽体,估摸着是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