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洛河公主检查完了身体之后,邵清清直起身来,接着便转头看向了在不远处站着的戚妄,一板一眼地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换就是了,不过换过药后,洛河她能移动吗?”
邵清清说道:“公主虽然只是皮外伤,但是腿上的两处伤口都很深,如果可以不移动的话,最好不要随便动弹,这对她的伤口恢复有帮助。”
涉及到自己专业知识的时候,邵清清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她的这份自信自然便源自于她对医术的掌控,因为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所以她才会如此泰然自若地说出这番话。
少安长公主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可如果洛河不能移动的话,难不成还真把皇上皇后叫来信王府吗?”
戚妄摇了摇头,他看着邵清清,认真地说道:“清清,我也知道这种时候伤患自然是不要移动的好,但是等会儿我们必须要到皇宫里面去走一趟,所以等下你给洛河换药的时候,尽量把她的伤口裹得紧一些,防止伤口崩裂开来,明白吗?”
邵清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像是这种外伤,邵清清处理起来是得心应手,毕竟她的手艺在战场上面是练出来了,熟能生巧,那些胳膊腿都要断了的伤他都能处理好,更别提是洛河公主这样的‘小伤’了。
因为要避嫌的缘故,戚妄起身走了出去,之后没一会儿的功夫,邵清清便已经将洛河公主的伤口处理好了。
在这期间,少安长公主看着邵清清的眼神一直不太对,不过想到戚妄跟她没什么纠葛,少安长公主也懒得去挑剔邵清清。
换药的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一通药换下来之后,邵清清倒是没太多的感觉,而洛河公主因为刚刚换药的时候不小心拉扯到伤口的缘故,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的汗水来,他软软地靠在少安长公主的话中,有气无力地说道。
“换药真的这么痛苦吗?难道每一次换药本公主都要像是现在一样经历这种折磨一次。”
邵清清倒是十分耿直地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换药还算是快上一些,因为昨天才缝合的伤口,殿下伤口周围的那些肉已经有些麻木了,感觉不到太疼,不过等两天继续换药的时候,除了疼痛感之外,还会因为伤口在愈合产生让人难以忍受的酥麻感来。”
总而言之,只要受了伤,换药什么的就别想要轻松。
少安长公主实在不喜欢邵清清这样的态度,见她对着她们两个公主,却一点该有的卑微姿态都没有,少安长公主的脸色变越发难看起来。
“放肆,你身为大夫,就是要为病人排忧解难的,若是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的话,那要你有何用?”
昨天的时候,少安长公主面对着邵清清的时候就已经发过一通火,今天也不过是旧事重演,从来一次罢了,邵清清已经有经验了。
“启禀公主,我的能力就只到这种程度,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并不会因为谁的意志而改变,不过如果公主殿下回了宫,或许御医有什么法子,可以减轻换药的痛苦。”
而正是邵清清这种坦坦荡荡的态度,更加让少安长公主愤怒,不过是个乡野之地来的小丫头罢了,是谁给了她嚣张的胆子?她如此猖狂,莫不是觉得依仗着信王,旁人就奈何不了她了。
门内的动声音戚妄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等到里面都处理好了之后,戚妄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如果他再不进来的话,少安长公主恐怕会继续为难邵清清。
即便戚妄对邵清清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是对这么一个气质清冷,内心纯净的女子,戚妄也不想她受到这些无妄之灾,说到底,少安长公主对她百般看不上,不过是因为觉得邵清清和自己之间有些牵扯,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以少安长公主的身份,也不会与邵清清这么一个医女计较。
“这里没你的事情了,清清,你退下吧。”
得了戚妄的话之后,邵清清干净利落地行了个抱拳礼,接着她便并未在这里多做停留,直接身离开了房间。
少安长公主:“……”
先前还觉得戚妄和邵清清之间可能没什么猫腻,但是现在看到戚妄如此回护着邵清清,少安长公主开始怀疑了起来,也许她之前的怀疑并非没有缘由。
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吗?而且如果她刚刚没看错的话,邵清清头上的青玉簪她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
电光火石之间,少安长公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对面站着的戚妄,失声开口说道:“怀安,你是不是把母后给你的簪子送给了那个丫头?”
戚妄:“???”
这剧情的发展简直超出了戚妄的预料,那簪子不仅仅是信王送的,而且簪子所代表的意义还如此非凡,是信王母亲给他的簪子,而他却转送给了邵清清,只凭这一点,说信王对邵清清没有任何感情都是胡扯。
“长姐,我觉得现在并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怀安,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
少安长公主直接打断了戚妄的话,继续追问了下去。
第564章 江山美人谋
“长姐,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我……”
戚妄自己都不太清楚信王和邵清清到底是什么关系,有过什么样的纠葛,身为了代替原主身份的任务者,处理原主的感情问题,向来都不是戚妄所擅长的,之前他所经历的那些任务世界,也不曾有过这么麻烦棘手的事情,他尚且不太清楚如何处理邵清清的事情,少安长公主却又开始在这里追问不休,想要从他的口中要一个答案。
还没有等戚妄把话说完,少安长公主已经开口打断了戚妄的话,她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
“怀安,我是你的姐姐,长嫂如母,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管你,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你必须要听我的,若是你想要纳她为妾,当个解闷的留在府中也无所谓,可是纳她当正妃,那是万万不可以的,你是大燕国的信王,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的妻子人选不是你自己可以决定的,她必须要配得上你的身份。”
少安长公主生来就是公主,她是金枝玉叶,高高在上,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她都未曾从云端掉下来过,在她的眼中,地位阶级是无法横跨的沟壑,一个无父无母,没有任何地位的边境孤女,怎么有资格进王府,做信王妃?
“怀安,你要记得你自己的身份,那个女子,如果你不想委屈她做妾,那便把她送走了,有信王府做后台,给些六七品的小官做正头娘子也是足够了,她那样子的身份,容貌粗鄙,规矩全无,是万万做不了皇家的媳妇儿,你难道想让皇室成了笑话不成?”
说到最后,少安长公主已经是疾言厉色,她从未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跟戚妄说过话,此番如此,显然已经是动了真怒。
戚妄将青玉簪送给邵清清的举动让少安长公主的心中生出了浓重的危机感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是多么重情的一个人,当初情窦初开的时候,因为阴差阳错,错失了大好的姻缘,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似乎就已经心死了,一直到而立之年,都未曾有成婚的念头,甚至对那些说他身体有疾的谣言,都未曾进行过澄清。
虽然少安长公主和皇上都希望戚妄可以成婚,有自己的妻室,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是无论如何,那个被戚妄所喜欢的人,也不该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孤女。
她没那个资格,不配做这个信王妃。
房间里的火药味极浓,洛河公主靠在软枕上,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怎么突然之间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少安长公主和信王开始针锋相对,屋内原本还算是挺和谐的气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至冰点。
自己的皇姑姑面皮发红,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遏制不住地抖了起来,看她这样子,显然已经是气到了极致,如果不是因为太过生气的缘故,以她的规矩教养,是不会用这副模样对戚妄说话的。
洛河公主暗自叹了一口气,觉得短时间内他们这两人注意到自己的可能性不太大,算了,她还是安分一点儿,假装自己的不存在的好,现在这种时候,她一个小辈,还是不要出声的好。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