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完了长乐的话之后戚妄久久都没有说话，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种浓浓的哀伤感。

长乐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想到长痛不如短痛，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有为李褚辩解。

早一点认识到李褚的真面目也好，省得小殿下为他黯然神伤，小殿下还年轻，早晚能把李褚给忘到脑后去的。

“长乐，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戚妄满脸疲惫地说了一句，打发了长乐出去。

看到戚妄这样子，长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躬身退了出去。

长乐离开了戚妄的寝殿后，守在外面的翠微和绯红急忙迎了上来，询问长乐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乐，你跟小殿下都说了些什么？小殿下怎么了？”

“是啊长乐，你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戚妄派他去做的事情是秘密，长乐自然不会说的，不论翠微和绯红怎么问，他只是摇头，却不肯说出分毫来。

大家都是在宫里做事儿的，见长乐如此，她们便知道这事儿是主子吩咐过的，两人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原本她们是打算进去伺候戚妄的，结果却被长乐给拦了下来。

“小殿下说他想一个人静一静，让我们不要打扰他，没有他的传召，任何人不得进入寝宫内。”

虽然戚妄往常都很好说话，但是主子就是主子，他都下了命令，翠微和绯红也都不敢进去。

三人也不敢离开，就这么在寝宫外面守候着，一直到了天色暗了下去，戚妄才开口招了人进去。

长乐他们偷偷瞧着，见戚妄的神情似乎没有太多变化，但是情绪似乎不大对。

之后的事情证明了他们的猜测。

戚妄晚上只用了一点点晚膳，就连他最爱的糕点都不肯吃了。

要知道上次太子殿下来过后，将小殿下每日的糕点分量减半之后，小殿下很珍惜剩下的那一半糕点，每天都要吃过才能安心睡觉。

今天他居然都不肯吃糕点了，那事情真的就有些严重了。

等到戚妄就寝了之后，翠微绯红和长乐三人凑到了一起，商量起了对策来。

翠微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告诉王后和太子殿下吧？小殿下若是一直这样子，对他的身体不好。”

绯红的胆子比较小，她犹豫了一会儿后，小声说道：“可是我们这么擅作主张真的好吗？小殿下只是脾气好，并不代表他没脾气的，我们毕竟是小殿下的人。”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商量出来个什么结果，最终二人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长乐。

长乐毕竟是戚妄身边的老人了，而且他也是最清楚戚妄为什么不高兴的人，所以一切还都要看他如何决定。

“长乐，你觉得呢？”

长乐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说道：“我们再看看，若是小殿下一直都是这样子，我们再说也不迟。”

翠微和绯红想了想，也觉得长乐说的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之后几天，他们伺候戚妄更加用心了，然而虽然戚妄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他最喜欢吃的糕点也不吃了，每天不是发呆就是睡觉，不过几天功夫，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好不容易养得圆润的下巴，这下子又尖了回去。

看到他这样子，大家便知道这事儿瞒不下去了，翠微去了玉坤宫，而长乐则去了东宫，没多长时间，王后和太子两个便都赶来过来。

他们来的时候戚妄正在睡觉，王后和戚恒两个坐在床边儿看着他，见戚妄好不容易圆润起来的脸又瘦了下来，母子二人也跟着一起着急上火。

之前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成了这个样子？

被人这么盯着，戚妄哪里还能睡得下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便醒了过来。

“安安，你醒了。”

“安安，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传太医来可好？”

戚妄一醒来，面对的便是这么两张关怀备至的脸，见王后都夸张到要去青太医了，戚妄无奈地开口说道：“母后，我没事儿的，您别担心。”

看着模样乖巧的戚妄，王后心疼得厉害，她坐在床榻上，也不顾什么规矩什么体面了，一把将戚妄抱在了怀中。

“安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跟母后说，母后为你做主，你千万别这么折磨你自己。”

戚妄：“……”

他什么时候折磨自己了？

戚妄有些哭笑不得，他拍了拍王后的后背，轻声说道：“母后，我没事儿的，您别担心。”

他安抚了好半天，王后方才恢复了过来，只是仍旧半信半疑，觉得戚妄在哄骗自己。

“安安，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吃不好睡不好的，到底是怎么了？”

距离长乐回宫已经有小半个月了，戚妄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开始精神不振食欲不佳的，若是说跟宫外面那个猎户没关系，他们是绝对不会信的。

戚妄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也没有瞒着，直接了当地开口说道：“我确实是因为李褚不高兴的，但是跟你们想的不一样，我是为我付出的感情觉得不值。”

戚妄把自己派出长乐去李褚身边的目的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我原本想着，若是他能做出来些什么成绩，哪怕只有那么一点儿，我都能为了我们的未来坚持下去，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不负责任，一点都不想为我们的未来努力。”

“长乐有句话说的很对，在李褚的心里面，或许我配不上过更好的生活，只能跟他过那种贫苦的日子。”

戚妄自嘲一笑，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悲伤之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