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波刚对危险的感知还是很敏锐的，刚刚被戚妄那么收拾了一通后，它老实了不少，在发现戚妄似乎又想做什么时候，它立马开口求起饶来：“大人，求求你放过我，我在也不敢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它讨饶的样子倒是娴熟得很,明明刚刚还是一副张狂至极的模样,结果现在却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前后的反差委实大了些，它这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嚣张跋扈的张狂样？

看到那个不停地低头讨饶的大恶魔波刚，维克多神父脸上的神情有些魔幻，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见过了不少张扬跋扈的恶魔，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大恶魔波刚这种低头讨饶的恶魔。

这一次的华夏之行还真的是让他大开眼界。

看到波刚这个样子,大长老的眉头皱了起来，恶魔的阴狠狡诈他早就有所耳闻，刚刚波刚要击杀他们时候的样子凶残至极,大长老并不觉得这样子的恶魔会真心悔改，若是放了它，那跟纵虎归山没有任何区别。

“戚医生，你莫要被这个恶魔所蛊惑了，它所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可信，我建议直接杀了它。”

戚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正好，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恶魔波刚死不足惜，戚妄并没有留着它的打算，不过在消灭它之前，还是先找到戚远航灵魂的好。

见这些人类就这么在它的面前商量着要杀它的事情，波刚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它神情阴郁地看着被戚妄抱在怀中的戚笑笑，思考着自己击杀她的可能性有多高。

就算戚妄使用的这诡异金光对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它都不认为戚妄可以封印了这恶魔之眼。

只有天使的力量才能封印恶魔之眼，在波刚的眼中，从头至尾，只有天使才是最大的威胁。

恶魔波刚不止是有一身蛮力，它还有脑子在，刚刚事发突然，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关了起来，现在冷静下来了，它的脑子便高速运转了起来。

恶魔之眼已经打开了四年时间，它们这些恶魔来到人间也不是诸事不问的，在它们的影响下，人性的邪恶面被放大到了极点，这些年安平市发生的恶性案件不断上升，几乎在每一起案件的的背后，都有恶魔的影子存在。

人性的黑暗面不断滋生，属于光明的那一面自然便不断被压制，而恶魔之眼吸纳了这么多的邪恶面，当初米迦勒所设下的封印也变得越来越薄弱。

胜利近在眼前，波刚哪里可以容忍地狱筹划千年的计划付诸流水？

然而还没有等波刚有什么动作，戚妄却已经操纵着功德金光化作的手术刀，解剖起了波刚。

恶魔的身体跟人类的相比较起来实在是大相径庭，不过虽然戚妄从前没有解剖过恶魔，但是恶魔波刚的身体是可以再生的，就算是把它解剖成了碎片，它也不会死——顶多也就忍受一下灵魂被肢解的痛苦罢了。

恶魔波刚怎么都没有想到戚妄不打招呼就对它下手，身为一个大恶魔，它体内的魔力雄厚，即便经受着这样子的酷刑，它依旧无法昏过去，只能清醒地承受着这一切。

它的整张脸都扭曲得不成样子，嘴里发出了支离破碎的惨叫声。

大长老他们几个看到这一幕后，被戚妄这凶残的手段吓住了，他们不约而同地背过头去，不忍继续看下去了。

虽然戚妄解剖的是恶魔波刚，虽然恶魔的身体内部构造跟常人不同，虽然解剖它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鲜血横流的场景，但是这一幕却莫名地让人感觉到脊背发寒。

几人的表现与淡定自若的戚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明明做着如此凶残的事情，可是他却仍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他在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将波刚的身体内部细细搜寻了一番后，戚妄仍旧没有发现戚远航的踪迹，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思考着自己是否在把波刚解剖一遍。

而经过戚妄刚刚的那一番折腾，恶魔波刚受到的伤害不小，此时它已经是奄奄一息，实力大打折扣。

再发现戚妄似乎还要把它解剖一遍后，波刚彻底怂了，崩溃地嘶吼出声。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你要从我身体里面找出什么来？”

想要找什么直接说不成吗？非要一遍又一遍地解剖它吗？它不要面子的吗？

这个人类的行事做派怎么比它这个恶魔还像是恶魔？

见波刚似乎被他折腾得彻底怂了，戚妄方才开口问道：“戚远航的灵魂呢？他在哪里？”

戚妄在问出这番话的时候，那金色的解剖刀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在波刚身上比划着，似乎在想着要从什么地方下手。

波刚是真的怂了，它并不怕死，但是它怕自己以如此憋屈的方式死去。

想它堂堂一个大恶魔，地狱七君主之下的最高战力，哪里能如此憋屈地死在这里？

“戚远航没有死，他不在我的身体里面，之前我追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他放回了他的身体里面，好歹我们共同使用了一个身体这么多年，我也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恶魔。”

为了不再遭受刚刚那恶魔都无法忍受的痛苦，波刚也是彻底豁出去脸皮，向戚妄讨起饶来。

戚妄倒是没有料到波刚会这么说，据他所言，戚远航并没有死，反而好好活着，波刚离开的时候已经把戚远航的灵魂重新放回了他的躯壳里。

“我可以向撒旦起誓，我所言全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戚妄还是不大相信波刚所说的话。

四年前波刚便侵入了戚远航的身体之中，代替了戚远航的存在，它能这么好心，把自己占据了多年的身体还给戚远航？

不过戚妄对恶魔并不太了解，他转头看向了维克多神父，问了一声：“维克多神父，波刚说的这种情况有可能存在吗？”

听到戚妄的话后，一直处在懵逼状态之中的维克多神父总算是回过神来，他怔愣了片刻，像是在脑子里面搜寻他所知道的知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回答了戚妄的问题。

“在西方，这种情况其实屡见不鲜。”

在西方，经常会发生普通人被恶魔附体的事情，作为神父，帮信徒驱邪是他们经常做的事情。

一般来说，恶魔进入人间是会受到法则限制的，它们之所以想要附身人类，也是为了可以在人类世界自由行动。

所以基本上，恶魔附身之后，和原本的人类灵魂是共生状态，不过跟恶魔强大的灵魂相比较起来，人类的灵魂比较脆弱，说是共生，可实际上，却是恶魔为主，人类为辅。

“一般在彻底跟人类身躯融合之前，恶魔是不会将这个人类灵魂彻底吞噬殆尽的，但是这种情况通常都是发生在小恶魔身上，像是波刚这样子的大恶魔，我之前从未接触过，所以并不知道被它附身的那个人类会如何。”

维克多神父的回答倒是很公正，并没有因为波刚是大恶魔，便胡编乱造。

一边站着的大长老有心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看着戚妄那一手精准的微操，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拥有如此磅礴浩瀚功德金光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个普通人，恶魔波刚是人家抓住的，他想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哪里轮得到他多说什么呢？

其他人也都是这么个想法，所以大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听到了维克多神父的话后，戚妄转头看向了地上的波刚，那金光闪闪的手术刀又逼近了它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