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支装饰华丽古朴的小剑向洛商飞来,他一看是剑狂歌手札,忙躬身接过。
【昆仑小友义薄云天,吾已知之。洛商你顾虑得有道理,将吾令牌取去,让七位神剑侍随玄玑小友同去。】
就在刚刚,洛商用心神传音,请示正在驻守十方大结界的剑狂歌,因为他原本打算派去护送的人中有几个是和他同辈的,如果命令他们于礼不合,希望剑狂歌下令。
没想到剑狂歌回复的很快,不但准了,派的还是神剑侍,这可是历代宫主的私人卫队!
剑修平时杀伐太多,本就容易惹出因果,有时候不免要顾忌同为正道的门派颜面,处罚一些行为太出格的弟子,比如“剥夺弟子身份,降为仆役”什么的,就是神剑侍的由来了。
当然,这只是给对方点面子,说是仆役,但不干仆役的工作,主要还是在宫主旁边听候差遣,化解戾气,也就是“真拿你没办法,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哦”等级的“处罚”。
所以,当神剑侍的都是个性跋扈,但修为剑术十分出色的刺头,连洛商都没想到剑宫主会派出他们为夏元熙站台。
宫主啊宫主,你是想让她尽量闹,然后我们好还债吗?真是恶劣……洛商心中感叹。
☆、第171章 丹方·祸乱始(一)
“如果他们搞不定的话,尽管来剑湖宫找我。比起这些小辈,还是我出马管用多了。”被正太包围着的琴剑十三徽也插口道。
夏元熙目光毛毛地盯着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怀疑我的实力?”
“不,只是你突然用这么慈祥的口气跟我说话有些不习惯,感觉好像女儿要出远门的老爹一样……”
“滚!我不想管你了!”
……
在经过几天让楚明逸这种甜党看一眼就能胃溃疡的全红盛宴后,心满意足的夏元熙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剑侍。
一身没有任何花纹和标识的白色麻衣,脸上带着祭祀傩舞用的鬼面,组成的七人小队看起来更像是送葬奔丧的。
“啧,好酷炫呢!品位不错啊!”夏元熙赞叹。
确实,看惯了锦衣华服,一眼就能认出“这人不一般”的各色修士,突然遇到这种民俗气息浓厚又有个性的装扮,的确让人眼前一亮。
“谢谢夸奖,这是本代宫主的兴趣。”为首的青色鬼面躬身答道。
傩舞是一种南海凡间流行的巫蛊祭祀活动,特点是动作夸张,大唱大跳,十分热闹。夏元熙跟随剑湖宫弟子到附近吃东西时候曾见识过。
“这么说你们会跳?”
“那是自然。”说罢,青色鬼面还真跳了一段。这种民俗舞蹈一般动作不甚高雅,多半在乡野之民中流行,但青鬼面毫不在意,一点不忸怩。这种坦荡荡的心态让粗鄙的舞蹈带着一丝洪荒鬼神气息,颇有几分刑天执干戚以舞的味道,看的夏元熙津津有味。
“好!”一曲完毕,夏元熙喝彩,“不过,七位同志们怎么称呼?”
这几人都是一色的白麻衣,身量也是一般挺拔,只有脸上的青、红、黄、白、黑、碧、紫七色面具能够加以区分,虽然不至于认错,但夏元熙也不知怎么叫他们。
“待罪之人,名字不重要。玄玑姑娘就以面具相称,叫我青面鬼就好,他们也一样。此次就由我们七人护送姑娘前往东海。”
“好的,这就麻烦七位小哥了。”
剑湖宫弟子都是锐意进取的剑修,修士寿元未尽时,心境决定外貌,所以外表年龄一般都是二十上下,这人刚刚说话声音也是年轻男子,既然辈分不明,于是夏元熙也只能照凡间称呼叫他们。
“对了,我心中有个疑问,不知是否方便解答?”夏元熙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请讲。”
“青面鬼小哥刚刚说,这身装束是这代宫主的兴趣,不知前面几代宫主有没什么奇妙的想法?”
“这个嘛……自然是有的。”青面鬼话语中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上上代宫主嫌门派中男人太多,所以命令神剑侍做女装打扮,传言诸位前辈作妇人服时,也别有一番风致。”
“噗,我真是生不逢时……”有生之年好想看一看啊。
……
东海之上,风和日丽,碧波荡漾,本是一片和煦的景象,然而却有一处地方不甚太平。
“把脖子伸长了!要是敢动一点,我手上这小畜生可就没命了
小小的岛礁上,一个凶神恶煞的黄衣男子手中提着一只巴掌大的幼龟,对着趴在岸上的大龟呵斥道。
一旁,和他同样服色的还有三四人,前呼后拥着一个粉嘟嘟的华服小男孩,有的打扇,有的遮阳,看得出排场很大。可是那小男孩脸色却不怎么好,不断催促道:“你这奴才手脚真慢!耽误了我的大事,回去可要好好罚你!”
“是是是,小少爷息怒,我这就取了那畜生妖丹。”黄衣男子点头哈腰,转脸取出一支宝光莹莹的匕首,威胁大龟道,“你这老王八,自恃皮糙肉厚就以为我们奈何不得你?这小畜生甲壳却不怎么硬吧?比起我手上的寒铁匕如何?”
说来也晦气,这小少爷出门,没有哪次不生事的。黄衣男子这日轮值,带着主人家公子出门散心,却不想发现只小璇龟。本来小少爷见这璇龟可爱,准备带回去当做宠物豢养,没想到又从波涛中爬出只大的,向一群人连连顿首,看样子是希望放了自己幼子。
那老龟一看就是四千年以上的好物,积年璇龟的内丹性凉如水,最是平燥滋补,那小少爷一见,立刻又不要小龟了,命令他一定要将老龟内丹取来。
璇龟虽然没什么攻击力,但防御力惊人啊!二十人围坐的桌面大只乌龟,少说壳也有五寸厚。外面还带着一簇簇珊瑚海星,也不知长了多少年,看着跟座小山差不多。它只要把头手一缩,他们这五六人哪怕全部涌上去,对着乌龟一阵乒乓乱打,估计耗完真元也不能把它怎样。
好在那只小龟还在自己手里,用这个威胁老龟,它也不敢跑,只用一双满是泪水的绿豆小眼祈求地看向他,真是让人心烦。
黄衫男子知道这小主子没什么耐心,但凡有一点不顺意,回去告下面的人黑状简直家常便饭,最可怕的是自己把那脆生生的藕臂掐一团青紫,然后硬说是下人照顾不周,被磕到碰到了,曾有人因为这个被破了丹田气海,然后像凡人一样杖毙的,说是立规矩,想想就让他不寒而栗。
反正小龟还没长完全,壳还算是柔嫩,现在它手脚也缩了回去,拿在手里跟个小碗差不多,估计他只要随手在礁石上一砸,就是一团烂泥。但为了增加老龟的恐慌,他亮出自己的随身法宝,这东西切小龟还不是跟切豆腐似的?先用刀把那小的壳削去一部分,威胁老龟把脖子露出来,准备一刀宰了向少爷邀功。
正当他想要下刀的时候,突然一道白芒直接斩落了他手臂。那东西来的极快,他感觉到疼痛还是在手臂掉落之后的事。
“啊……我的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