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马是国王心爱的神骏——一匹金色的汗血宝马。
要知道,这匹马儿的脾气出了名的差,已经踢伤至少十几名马夫了。
如今这只金色的马儿老老实实的带着众多马驹奔跑,甚至跑完还狗腿的蹭上前去蹭扎克利的肩膀。
见到这一幕,络腮胡拎着的水桶掉到了地上。
“总管你说我啥时候能学会这个。”络腮胡声音飘忽。
半晌,他身旁站着的总管幽幽道:“放弃吧,这是天赋。”
第二天,晨曦微露。
扎克利在床上翻了个身,搓了搓自己脸爬起来。
他飞快的把草料拌好,挨个倒到马槽里。
马儿大多不敢靠近,扎克利走到下两个槽边才挨挨蹭蹭的上前安静吃饭。
趁着马吃草的功夫,扎克利挨个打开马圈门。
头马谄媚的蹭上前,被扎克利一指戳开,“等他们吃完,带他们跑步。”
头马仰头嘶鸣,像是回应。
等到总管过来的时候,扎克利不光喂了马遛了马,甚至连马厩都打扫干净了。
抬头看看天色不早,扎克利放下手里的工具,“没有别的工作的话,我就先去换衣服了。”
总管知道他被邀请做小公主伊薇特舞伴的事情,也不为难他,点头应允。
就是这时,白马骑士踏着阳光走进马场。
经过一夜的冰敷,他肿胀的双唇已恢复大半,只有上唇边缘的一丝红隐约透露出他昨日的丑态。
他把白马拴在外面,自己独身走进来拦住扎克利,神情倨傲的吩咐:“去把我的马刷了。”
扎克利偏头,问总管:“骑士的马也归我们管?”
总管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点头,“对的,只要送上门的都要管。”
就像昨天那匹枣红色的马儿一样。
扎克利搓了搓手指,转身取了刷子去刷马。
可怜马儿在扎克利手下吓得颤颤。
总管佯作有事,又退后几步,拢着袖子徘徊在周围,眼神不时飘过来看戏。
安格斯看着扎克利忙前忙后,眼神轻蔑,“马夫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公主的。卑贱如你,就连起了那样的心思都是对公主的玷污。”
“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该今天去和公主说清楚,好让公主寻一位不会让她在宴会上丢脸的男伴……”
“你听懂了吗。”
也不知道扎克利听到没听到,安格斯始终没得到回应。
安格斯颊边肌肉鼓起,看着黑发青年背影的眼神越发不善。
过了不久,扎克利起身,“刷完了。”
安格斯上下扫视他一遍,冷笑一声,他围着马儿慢慢踱步。
扎克利把刷子放回去,正要离开时再次被安格斯叫住。
“慢着,把马蹄抠了。”
扎克利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吸了口气,再次拿着工具来到马旁。
只是这一次旧景重演,扎克利抠完马蹄离开之前再次被叫住。
“马尾不是太顺,你再梳一下。”安格斯语气傲慢。
扎克利倏的捏紧拳头,他回头盯着安格斯的眼睛,双眸危险的眯起。
如果不是他时刻惦记着不能给伊薇特惹麻烦,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的安格斯早就不会喘息了。他不是不能忍,只是照目前这个态势看,自己若不答应他,他会一直这样使唤自己。
他一早起来做完了一切准备,就是希望能早点见到伊薇特,现在他却想阻挠他,甚至让自己答应他那荒谬的要求?
阳光迎面照进黑发青年的瞳孔,某一瞬间,他好像变成了竖瞳。
那一刻,直觉让安格斯脊背上的汗毛竖起。
原本拴在柱子上的白马拼命向后挣扎。
下一刻,扎克利动了。
他越过安格斯,手掌抚在躁动的马儿脊背上,“真可怜。”
安格斯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怔忪羞恼,欲盖弥彰的压沉声音,“什么?”
“我说,”扎克利再次直视他的眼睛,“这马真惨,跟着这么个没用的主人。”
安格斯惊怒的瞪大眼睛。
从来没有贱民敢这么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