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都是怀孕初期的事儿了。
等想好了,娶回来了,她就绝不可能去这么谋害。
真那么不满意,早些灌药下去,别这么害人。
都这足月了。
自然发动、生产都是鬼门关,另动手脚,那就是奔着不给活路的念头去了。
得亏晋舒儿命大,那两嬷嬷又下不去手……
越想,顺妃越是激愤。
原是指着孩子出生后,她也能周旋周旋,从冷宫里出去。
不指望再获皇上的宠爱,只在宫中安稳度日,她还是有些信心的。
“为了成事,”安国公夫人看着顺妃的神情,又道,“慈宁宫昨日中午就让人引殿下去吃酒,那酒恐是颇有问题,殿下说后劲特别大,他一直睡到今儿中午才醒,难怪昨儿怎么找他都找不到。
娘娘,殿下一回来,见到母女两个那样子,人都懵了。
我看他模样,并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顺妃重重抿了抿唇。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
赵启靠不住的地方多得是,还经常左耳进、右耳出,好赖都分不清,能把她这个母妃气得仰倒。
可启儿并非没心没肺,对他放在心上的人,他肯退让,亦很关心。
如果晋舒儿母女真的活不下来,启儿会自责不已。
想到这些,顺妃连自己的处境都不在乎了,她迫不及待地想去开解儿子,去看看那就一口气的小孙女。
只是,她抬眼看出去,清冷的宫室落入眼帘,她呵的苦笑了一声。
她现在的处境,不能不在乎。
她出不去。
她想做任何事情,都做不到。
无力、无奈!
安国公夫人哽咽着,道:“不瞒娘娘说,孤寡老婆子寡老婆子一个,当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了。
如果国公爷还在,我那儿子还在,皇太后这么对待舒儿,我晋家豁出去爵位不要了,我跟她没完!
我是真羡慕他们老秦家,老侯爷都能在御书房里破口大骂。
我是再不甘,也只能在这儿抹眼泪。”
顺妃叹息一声。
她是没受过这种苦,但国公夫人的处境,都是女人,有什么不懂的。
“娘娘可知皇太后为何急不可耐地动手吗?”安国公夫人抹泪,问道。
顺妃摇头:“我在这儿,没有多少消息。”
便是真传了些什么来,她也不得不留心眼,根本不敢相信。
“皇上把平阳长公主府、定国公府、永宁侯府都抄了,他觉得他们都要造反,”见顺妃愕然,安国公夫人道,“如今出征边关的永宁侯、定国公拿下了西州城,太后怕他们清君侧,于是赶在前头……”
顺妃伸手,示意安国公夫人停一停。
这事儿太突然了。
每一个关节,都太突然了。
她这哪里是在冷宫里住了半年?
白娘娘在雷峰塔下压了十八年,重见天日时都不一定有她这么瞠目结舌。
“皇上怎么会觉得他们都要造反?”顺妃疑惑极了,“永宁侯造什么反,皇上他……”
顺妃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她深深地,看了安国公夫人一眼。
只从这位老夫人面上,顺妃能难判断对方知晓多少,但起码,她自己知道了。
作为皇上身边曾经荣宠十几年的女人,她晓得的事儿并不少。
皇上从不愿意提及他那位于泰山亡故的兄长
皇上也不提那位消失了的嫂嫂
清醒时不提,只在夜深人静,睡梦之中,曾吐露过几句梦话。
当时顺妃自个儿也睡得云里雾里,只隐约留了个印象。
后来,她向自家长辈打听过,那位先太子妃消失时,还怀着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