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行人,就这么出现、又那么消失了。
三司只好根据口供,画了行人画像。
黄太师拿到手里,左看看、右看看,丢去了一边。
一个鼻子两只眼睛,除了评价一声“长得端正”,毫无特点。
能认出来才有鬼了!
“贴去吧贴去吧。”黄太师与小吏道。
等人出去了,他才与范太保抱怨:“瞎猫一只,这要能逮到耗子,那耗子得多倒霉?”
范太保乐得笑了笑。
“你也别光笑,”黄太师道,“快半日了,查出来的事儿没有一件能好好交代的。等下御书房里挨骂,我们两个谁都躲不过。”
范太保放下茶盏:“正是躲不过,苦中作乐。”
言之有理。
黄太师败下阵来,叹道:“走吧,时辰差不多了,先去挨顿骂。”
真让皇上等到傍晚,火气更大。
话说回来,他们两位毕竟资格老些,又不似徐太傅那样回回与皇上唱反调,态度好些,劝一劝,多少能得两分面子。
两位老大人一块往御书房赶。
人到了哪儿,才知道里头已经有一个“受气包”了。
那受气包自是赵启。
没赶上出宫门,他就被叫进了御书房,劈头盖脑一通骂。
赵启跪在大案前,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他素来如此,顶嘴只会雪上加霜,不如左耳进、右耳出,父皇骂一会儿就不想骂了。
再说了,打都打了,父皇还能让邓国师打回来不成?”
有那几拳出气在先,赵启觉得,挨骂也不算亏。
许是皇上今儿真的堆砌了太多的怒意,骂得比之前都久,久到赵启不耐烦极了。
阳奉阴违的事儿做过很多,但与父皇直来直往地顶嘴、吵闹,他原是不敢的。
可这一刻,赵启很想问问父皇,那妖道凭什么?
晋舒儿怀的是皇长孙,妖道怎么可以编排那样的话?
赵启忍了又忍,在他要爆发的那一刻,皇上忽然停了。
皇上总算骂得没意思了:“滚出去吧!”
赵启二话不说,直接滚了。
廊下,两位老大人候着。
二殿下挨骂的缘由,他们也才刚刚弄明白。
范太保抱着双手,沉默至极。
黄太师也不想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是谩骂。
邓国师给皇上出的什么蠢招?
出招的邓国师蠢,办事的徐公公更蠢,两个蠢人凑一块……
哎呦!
能办成事才怪!
更让他语塞的是,皇上竟然糊涂到同意了那个蠢招!
是,哪怕不是个好机会,但皇上铁了心要扣永宁侯府的人,也不是不能动手。
先下手为强,不管罪名盖不盖得稳,首先一点,人要留下来!
结果呢,全给跑了个精光。
现在好了,罪名倒是不用编了,明明白白的造反之相。
可又有什么用?
天南海北那么大,他要是永宁侯夫人,就不会一窝蜂的全去飞门关。
纪公公来请他们进去。
黄太师平复了下心境,与范太保一块入内,恭谨行礼。
许是大骂二皇子一通后,皇上后继乏力,听他们说各处调查的结果,虽然脸上写满了“不满意”,皇上也没有再发大火。
在他们退出来前,皇上交代了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