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几百张符纸同时用了,力量交叠,映到了她的心中。
秦鸾当然无法知道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但她想,林繁一次性用了这么多符纸,一定有他的想法与目的。
他在经历一场大战。
秦鸾能做的,唯有祈福。
祈他英勇无前,祈他大胜而归。
现在,剧烈的心跳已经平复了下来,她感受到的是平稳与安心。
秦鸾想,那一定是一场大胜吧。
“刚刚啊,”秦鸾冲钱儿眨了眨眼,“我在做法。”
钱儿睁大了眼睛:“真有隔空斗法?”
“真有,”秦鸾颔首,笑盈盈道,“你那些鬼怪异志里说的。”
她又被姑娘取笑了。
明明,那些话本子,姑娘也看得津津有味。
林繁回到飞门关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玉沙口的战事虽结束了,后续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清点物资,都破费时间。
西凉大败,但还未到放松警惕的时候。
冯仲点了十几斥候,出玉沙口,主要是向西侧搜寻西凉逃兵。
林繁也去了,探查了一番,并未寻到西凉消息。
等他回到玉沙口后,向冯将军说明一番,又被冯将军劝着回飞门关。
策马入关,林繁翻身下马,方天急急迎了上来。
作为亲随,他和偃月本该在一旁辅佐,可惜,骑术上差了一筹。
偃月轻功了得,射术亦是一等一的好手,骑马却只是中上。
倒不是说偃月一定下不去那峭壁,而是,他更不擅长的是近身武器。
骑兵冲入阵中,要搅得天翻地覆,需得手中握着长枪大刀。
弓箭这样的远程武器,确实不够劲,能发挥的用处也少。
因此,偃月留在了关内。
方天的状况与偃月又有不同。
无论是赤手空拳,还是近身枪法,他练得都不错。
偏那骑术,差了一口气。
并非他偷懒耍滑、不肯好好练习,而是,他与马儿之间,想法总是一个向左、另一个往右。
也尝试过换马,可不管多温顺听话的马,与他都合不来……
方天只能作罢了。
反正,只日常骑马出行,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只是,方天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他们爷上战场,需要出色的骑兵,而他,去不了。
他主动请缨,说完就被林繁否了。
理由很充分。
好好一年轻人,随随便便送死,不值当。
方天嘴硬不了。
再者,战场搏命,他明知不可为而坚持,是给他们爷添乱。
骑兵齐冲时,若有一匹马失足倒下,后面的人很可能避让不开,接连摔倒,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作为一个优秀的亲随,方天不会给他们爷添乱惹事。
同时,也正因为他想要优秀,对自己的“掉队”特别揪心。
“爷,”方天从林繁手中接过马绳,“冯靖他们先回来了,小的都听说了,冲下去的时候,气势磅礴、西凉兵吓得屁滚尿流……”
林繁笑着看方天。
方天一愣,自己也反应过来。
用词很不雅。
这事儿,怎么说呢?
在京城中,人人都端着,方天自认与各种人都打过交道,各种词汇也算见多识广。
再者,低俗的骂人话,京中的老大人们又不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