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翼!”祁见钰气势汹汹地持剑紧逼而上。
万翼不避,反而迎上前挡在祁见钰的剑锋上,“祁见钰,你不要冲动,先听我说——”
“万郎!”怜我眼见郎君突然主动扑上那长剑,心跳瞬间停止,尖叫出声。
“你在做什么!”祁见钰也被震住,硬生生逆了剑路,攥住万翼的手,气血一阵翻腾。
难道你就这么喜欢她?
“我无碍,怜我你先回去!”万翼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挡住祁见钰,一边头疼的赶怜我离开。
“我不走!”怜我反而倔起来,拉起裙角便要冲上前,“王爷你放开万郎!”
祁见钰闻言更攫紧万翼的手,他本是孤的人,凭什么让孤放手!
万翼一手被箍着,空余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再看看济王殿下一脸被抛弃的愠怒哀怨摸样,狠下心冷声对怜我道,“你回去!”
“万郎……”
万翼头也不回,声音越发冷厉,“你给我回去!”
“……万郎……”
“还不走!”
怜我怔怔停下脚步,目光左右在纠缠成一团的两人身上游移,视线扫过万翼那半臂被削断的袖,她并不傻,此际哪还能猜不出些许端倪?
原来,原来万郎竟是龙阳之好……
莫怪他当日成亲时说出那番话来。莫怪他几次三番告诫她不要对他动情,他永不会回应她……
她胸口霎时被一股苦涩的郁气堵住,酸疼难忍,不知打哪来的勇气,冲口而出道,“殿下好生英勇,持剑在尚书府上对奴横眉竖目,也不知嫉恨为谁!”
祁见钰见女子这般倔强又泪盈盈的仰头看着万翼,芙蓉面上犹滴露,令人望之生怜……竟是当着他的面意图勾引他家万郎?!
他健臂将万翼往怀中一带,大掌摁住他,不准他回头看一眼‘狐狸精’(╯^╰),口中轻嗤道,“不过一妾耳,口出狂言。”
“奴虽为妾,也比妾身不明的好!”怜我横眉说罢,也不待豁然变色的二人再赶,捂住嘴捏着小手帕哒哒哒泪奔而去。
万翼:“咳……”
祁见钰:“……”一刀见血!
暗处的影一:“……好,好犀利。”
齐人之福不好享呐。
怜我走后,万翼负手立在寒风中,迎着祁见钰幽怨的眼神,硬着头皮……扮酷。
如果济王殿下突然爆发,向她要名分怎么办?
不行!她如果给了一定会被小皇帝和太后联手追杀!
于是在一片冷场中,万翼轻咳一声,努力开启话题,“王爷在此等了多久,可有什么事?”
祁见钰杵在原地不动,阴阳怪气道,“不久,足够孤看一场月下邀约两鬓厮磨了。”
万翼:额……
“怎么,心虚了?”见万翼低头不吱声了,祁见钰萎靡的气焰顿时又窜起来,“可是怪孤打扰了你们的浓情蜜意?”
万翼抿抿嘴,求和的拉住祁见钰的手。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祁见钰臭着脸甩开,背过身去。
影一扒拉在树上啧啧点头:哎哟~难得啊!难得小王爷终于对公子甩脸子了。
万翼自知有罪,从后又拉住济王殿下的手,温软道,“钰郎。”
祁见钰再甩!
万翼锲而不舍的再次拉住他,更放软了声,“……当初,钰郎不是还承诺愿再给万翼三年留后,今日也不过是碰了碰嘴皮子……其实无甚滋味的,何必大动肝火。”
祁见钰一噎,方才他怒火冲头,慢半拍才想起自己当时的承诺,那时候自己的脑袋是被同一个门板给夹了吧?
冠礼后万翼便已成年,该娶一房正室以镇家宅……当年自己冠礼时还是恰逢出征平叛,驻边数年才躲过母后甄选王妃,但万翼——
虽说放话愿再忍三年让万家留嗣,可理智是一回事,济王殿下单单看到万翼吻上其他人,就忍不住炸毛暴走了。
万翼瞥了眼祁见钰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趁着他内心还在做激烈的斗争,万翼从后揽住祁见钰的腰,柔情似水的唤着他,“钰郎,钰郎,钰郎……”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祁见钰臭着脸扭了扭,没拗过他,在那一声声温存的‘钰郎’包围声中,扒了两次也没扒开,到底还是不再推开万翼了。
两条修长的身影相拥着静立在朱红的回廊下,月光将婆娑的树影剪裁成妖娆的曲线,半覆在两人的影子上,花前月下的感觉虽然不错,可静立不动的话……蚊子不饶人呐!
万翼推了推眼前结实的胸膛,“换个地方吧。”
“那要不要,去国子监?”
越过高墙,重回阔别多年的国子监。
向来戒备森严的国子监内当然不乏守卫,只不过视线在触及虎着一张脸的济王殿下,还有他身边那张有着标志性美貌的万郎时,众人识趣的视若无睹。
拜托,这里是神圣而严肃的学园,不是殿下花前月下的幽会场地好伐?
祁见钰与万翼并着肩,毫无顾忌的就着月光,走向早已落锁的自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