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赤脚踩在地上,长长的襦裙遮住了大半脚面,只隐隐露出一点尖尖的,嫩笋般的脚趾。
她捏起细嘴酒壶,巧笑倩兮,缓缓将斟好的酒杯放入金莲鞋中,娇柔地奉给万翼……
祁见钰目露凶光,筷子夹夹夹,恨不得把那风情万种的花魁从万翼身边夹走,丢出门去。
——可谁能知多情万郎此刻心中的煎熬?
虽知这是文人雅俗,可这情趣,万翼着实欣赏不来。
花魁小姐正柔情万分的举着金莲鞋催促,“公子~”
万翼:“……”
强大的心理压力啊!(→_→)
但在众人眼中,只看到被迷住的万郎怔怔接过酒杯,却不慎打翻,湿了半衫……
“公子,”花魁小姐双眼迷离,似知道了这是万郎的含蓄暗示,娇羞道,“奴家,奴家这便带您回屋……‘换衣’吧……”
这‘换衣’二字,说得牵牵连连,怎生得暧昧了得。
他温声道,“那万翼,便劳烦了。”
两人把臂,率先离场上楼。
临去前,万翼回眸,似有若无地看了济王殿下一眼,那一眼,令还没回过味儿的济王,蓦地反应过来,知晓他们上楼的深意……
一楼是点花名册,二楼便是办事之地——
办事、办事、办事!
这二字不断在他脑中旋转,放大……
济王殿下五内俱焚,却又强自肃容镇定。
本王不能再失仪,我要淡定、淡定、淡定……济王殿下不断告诉自己。
……两刻后。
只听‘啪嚓’一声,济王殿下手中的筷子断成两截!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失了济王殿下的身影。
祁见钰一路玩命的冲冲冲,到了楼口猛然抓住一旁侍立的龟公领口,恶狠狠道,“花魁的房间在哪里!”
“在……在,在走廊最,最后那间……”冲天杀气下,龟公同志颤悠悠地跪下了。
济王一把将他丢在身后,狠命冲到了最后一间,霍然抬脚,用力一踹——
屋内半启的屏风下,那人讶然回头,露出水光潋滟、全然赤裸的皎白胸膛……
济王殿下蓦地捂住鼻子!
指缝间鼻血奔流……
第十九章
紧追着济王殿下的众人赶到后,只见济王正单手捂着鼻子,闻声煞气腾腾的转头看向他们,“通通给本王站住,不准过来!”
众人一愣,惊诧万分地看着鼻血长流的济王殿下……
下一瞬只听‘砰’地一声,房门便已被牢牢合上!
啊,万郎也在里面……
众人内心在激烈的挣扎扼腕,难道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万郎的贞操被夺走吗?
埋伏暗处的影一:默……
其实你们更应该担心的是济王殿下的童贞吧……
屋外暗潮汹涌。
屋内……春色迷人?
万翼也未急着掩住那片白花花的胸膛,半束半散的青丝饱浸了水汽后,宛若丝绢般柔腻动人,一缕缕如最绮丽的蛛丝,网住那纤细平坦的身子。
脱下朱子深衣的万翼,比想象中瘦了许多。
他站在沐桶中,如瀑乌发垂散而下,没入氤氲的水雾中,橘黄的灯光完美的勾勒出他的容颜,他侧过脸,隐约窥见胸前两点淡淡的樱色……
不行了……不行!
济王殿下霍然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奔流的鼻血却违背他的意志,丢脸的怎么也止不下来。
明明大家都是男子,你有的我也有,不就是看个胸口嘛,没什么大不了……
祁见钰内心在不断说服自己,可双颊和耳根却火辣辣一片,仿若无意中窥到什么禁忌一般,满面通红,手心飙汗。
身后传来那人疑惑的声音,“殿下突来房中,有何要事?”
济王殿下结结巴巴道,“我……我,是本王走错房间了……”
那人轻笑,“殿下怎的这般拘谨,你我皆是男子,无需背身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