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突然安静下来,静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许乾打开紫木箱,拿起装在偌大箱子里的奏章,她心一沉,但面上沉静,读罢奏章,她跪倒在地上,沉声道:“陛下,这是子虚乌有之事!”
姜晴一声冷笑:“子虚乌有?你们许家和北萨勾结多年,铁证如山!”
话音刚落,姜晴身边的一个内侍突然以头抢地,哭道:“陛下,我亲耳听到她和许春武密谋之事,我还有她们与北萨互通往来的书信!”
席中,一个女人惊呼:“小陈,你哪来的书信?”
那内侍停止哭戏,怒骂道:“你们这帮乱臣贼子,竟然勾结,北萨意图谋反,幸好被我撞破,不然无悲就要落入狄人之手!”
一旁礼部侍郎立马道:“陛下,难怪这么多年北萨都老老实实,原来是暗度陈仓!”
许乾沉声道:“陛下,许家忠心爱国,守卫漠北百年,怎会和北萨勾结?人可以说谎,书信可以伪造,我许家一心一意保卫无悲!”
姜晴忽地笑了:“没有勾结,有谋反?”
话音刚落,姜晴的护卫突然拔剑团团围住许家人。
肖宇梁怒喝一声:“拿下他们!”
但未等他们动手,一队身穿铠甲的许家士兵从黑暗中出现,她们手持刀剑与护卫对峙,数量之多,几乎彻底挡住了宴席上的光亮,一时之间,没有人动手。
姜晴冷笑道:“这就是许家的忠心?”
许乾叹道:“陛下,许家再忠心,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姜晴死死盯着许乾:“我你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姜晴是什么时候想除掉许家的?
谁也不清楚。
姜晴依靠许家夺得帝位,但他现在不再需要许家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又不是新鲜事。
可许家过了百年,一时难以消除。
姜晴原先的打算是娶许春武为妻,如此才能顺理成章收回兵权。
但许春武拒绝了,还为此订了婚事。
姜晴觉得可笑,他娶不了,她也别想成功招赘。
偏偏遇到了阿辞。
扪心自问,姜晴喜欢阿辞,阿辞是可爱的,所以他容许她做各种不应该做的事,甚至包括她与许家通信。
就像看一只坏心眼的小猫。
可爱就够了。
说起来也是多亏阿辞,他才能找到许家谋反的真正证据。
姜晴想,等一切事情结束,是时候该给小猫修剪利爪了。
礼部侍郎手指着许乾,道:“难道你们要弑君?禁军已经包围整个许府!”
许春武道:“许家军早做好了准备,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礼部侍郎瞪大了双眼。
姜晴道:“只要你们乖乖就范,我保证许家数千人性命无忧。”
许乾眯起眼:“陛下,我是老了,不是傻了。”
姜晴笑起来。
许府外,是两方身穿铠甲的士兵。
一方是许家军,首领是许阿铮。
另一方是代表皇室的军队,首领是禁军统领。
双方都杀意凛然。
街口静悄悄的,被士兵围得水泄不通。
月光躲进云层,大地一片黑暗。
但屋顶上的不止是黑暗,那些一动不动潜伏在屋檐上的黑影是手持□□的士兵,他们在等待命令。
此刻,剑拔弩张。
……
坤宁宫。院子。
一个宫女悄悄地拉着挂在院墙上的绳子,一个纸团顺着绳子从墙外进入墙内,宫女小心摘下纸团,匆匆走进殿中。
殿中亮如白昼,照亮了宫女的脸,是妹如。
“姐姐,怎样?”还没有等苏辞看完信,一小团就扑到桌上,焦急地问道。
“姜晴还没有从许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