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平日嚣张惯了,不仅普通人对他们敢怒不敢言,连官员也对他们客客气气,于是平白生出一股高人一等的错觉。
门外,为首的男人一时犹豫不决。一旁的男人见状,挤到老大的身边,他对白天被打伤的事怀恨在心,因此拱火道:“老大,别听她胡扯!探子说了,这女人作风不端,常有不三不四的男人进门,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勾当的!定北王怎么会和这种人来往?别被她吓到了,我们是吓大的吗?照我说,就该直接冲进去,男的打死,女的活捉,有用的留着,没用的卖了!”
苏辞耳力好,听到门外的话,怒从心起,道:“你们敢闯进来,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那为首的男人听到手下这么说,心道反正都来了,若这女人真与定北王有关,那他们也免不了责罚,干脆杀进屋去,不留活口,只要没有活人,再将现场收拾干净,那定北王也不知道就是他们下的手,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
当下,便抓紧叫人撞开大门。
当重木撞门的声音再次响起,苏辞脸色一白。她环顾四周,身后的侍女都在等着她发号施令。
苏辞面色不变,道:“无烟,你去找定北王,告诉她这里的情况。”
无烟是个长腿女人,当初苏辞选中她,就是因为她长得又高又壮。
无烟迟疑道:“姑娘,还是我们将您送出去。”
苏辞道:“这伙人堵住大门和后门,我要跟他们周旋,吸引他们的注意,你快去!”
无烟咬咬牙,同意了。
可无烟才冒出个脑袋,就有人盯住了她。
“她们要爬墙出来!”
苏辞已经放弃了坚守院子,在前后夹击的情况下,继续待在院子无益,于是赶忙选了一间屋子,又命人搬了东西来堵住房门。她已经派了素见和宇蓝分别去通风报信,若是不出意外,最迟她们明天就能回来,到时候肯定会发现异状,所以现在只要守到明天就行了。
苏辞不能保证姜晴是否会派人过来了解情况,她无法确定姜晴是否去过绿珠楼,又或者,姜晴是否愿意得罪那些权贵。
但许春武一定会的,许春武会帮忙。
所以苏辞才派无烟去找许春武,而不是姜晴。
“姐姐,你把我交出去吧。”
金满恐惧的声音拉回了苏辞的思绪。
苏辞道:“你别怕,我不会把你交出去。”
金满摇摇头:“姐姐,他们是要抓我,不是你,只要你把我交出去,你们就没事了,我只求姐姐一件事,希望姐姐能帮我,帮那些姐姐,去找定北王做主。”
苏辞心一动,笑道:“你别想那么多,看这情况,即使把你交出去,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了。所以,让他们来吧。”
于是六个人和两条狗持着武器退到了小屋。
因为小屋就一道门和一扇窗,容易防守。
众人齐力用家具堵住门,但不敢松懈,窗子可找不到什么东西堵,对方很容易就能破窗而入。
不过也有办法。
一人手持斧头,一人手持柴刀守在窗边,确保只要他们进一个,便没一个。
金满则是给自己挑了一把趁手的锤子。
苏辞安排好窗边,又命人两人手持菜刀守在门前,她自己则是背着弓箭,腰间别着一把匕首。
在这种危急时刻,苏辞想的是以后应该在家里多备些武器,有必要的话还要设陷阱。
事已至此,一屋子的人都生出一点悲壮的赴死心情。
守在窗边和门后的侍女们都惴惴不安,她们还从来没有杀过人,镇定都是装出来的,谁不害怕即将到来的死亡?
有侍女忍不住道:“我想起我娘了。”
苏辞安慰道:“我运气一向很好,也许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有人来救我们了。”
手里扛着把斧头的侍女带着哭腔道:“姑娘,这些人敢堵在这里,肯定是买通了巡逻,早知道晚饭的时候吃饱一点了。”
苏辞记得这个侍女名字叫妹如,因为姓氏特别,她记得很清楚。苏辞道:“你切过萝卜么?”
妹如一愣:“啊?”
苏辞解释道:“其实很简单,想象成是在切萝卜就行,只要看准一个地方,用力砍下去,一下就能砍成两截。”
屋中的人都被苏辞满不在乎的语气吓得一静,尤其是苏辞方才捅了人,来不及清理身上的血迹,惨白的月光下,更显得她鬼气森森。
无烟开玩笑道:“姑娘,万一真被杀了,我们就化作厉鬼报仇。”
苏辞淡淡地道:“即使心中有恨,我们死了也变不成鬼,更不可能为自己报仇,不如等会儿下手的时候用点劲。”
说完,屋中更加安静了。
苏辞自己也想叹口气,自己真是跟桃楚待久了,连说话也有她的痕迹了。
咚——
屋内的人听到重木撞门的声音,眉心都跳了跳,不约而同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她们知道,外面的人进来了。
“老四?老四!”
“老大,老四没气了!”
“人都去哪了?”
“给我搜!把人搜出来,叫她们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