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一脸土色的黎嘉骏,大哥沉痛的点点头:“没错,他很有可能,还在武汉。”
“……”黎嘉骏下意识的摸摸怀里的票,开始琢磨怎么撒泼打滚能让维荣给她把船票补到武汉去,刚想着,就想起武汉已经沦陷,即使是直接要求前往前线,那也到不了武汉。
更愁人的不止这个,黎嘉骏探头又看了看大嫂手下的箱子,只觉得心塞的难以言喻。
这下怎么办,撞车了,大哥不仅先走,还是光明正大的。他们没刻意瞒着自己,但绝对不是想和自己商量的姿势。否则他的准备工作不可能动静小到她一点都不知道。
黎嘉骏脑子里呼啦啦一顿运转,这也仅仅是电光火石的一瞬,她立刻下了决定,一秒变惊慌脸,一把抓住了大哥:“哥,你不能走,你得救救我!”她抓着,腿就势弯了弯,一副腿软要跪的姿势。
大哥眉头一跳,一把扶住她:“怎么了?”
“这样的,我,我前儿个不是接了一个电话吗,有人提醒我我可能摊上事儿了,我没别的法子,只能四处摸摸看看,就,就摸到了一个……”她把人扯到角落,压低声音咬耳朵,“窃听器!”
大哥眉头又一跳,黎嘉骏继续演:“我不敢跟你们说,自己跑去军统问,大概知道了是谁指使的,只是这人以前帮过我不少,他说什么我是当事人不能与他们接触,扯淡嘛,就是想拿捏我!我现在好害怕,被军统的人盯上,身上就跟少了张皮似的!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办,既然我是嫌疑人不能上,那,那能帮我出面的人,就只有……”她瑟瑟的仰头看着,无限依赖。
大哥明显是懵了一下的,大概作为一个大家长,完全没想到后院能捅出这么个篓子,一时之间也空白了,半晌才问:“那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会被怀疑?”
黎嘉骏卡壳了,她是有想过的,但也只是一下下,更多的是在思考怎么借此向二哥靠近,现在想来,她竟然并没怎么担心过自己。
她一来问心无愧,完全可以兵来将挡,二来也是豁出去了,比起二哥生死不明,感觉自己怎么样都可以。
她摇摇头,照实说:“我想不出,我问心无愧啊,我以为只要当面锣对面鼓大家说清楚就行,谁知人家根本不给我说的机会。”
大哥沉吟了一下,颇为头痛:“我现在……”他回头看看,行李箱还敞着,他表情还冷硬着,可周身气场却环绕着“我怎么这么命苦”的立体音效,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生出来就是为了坑哥的。
黎嘉骏哭丧个脸,她倒是想趁此机会提出让大哥把他的船票转给她,但又怕提出来,会引起大哥的警觉。
毕竟大哥一直就在防着她。
任何有关二哥的词汇从她嘴里提出来,都会让他觉得她要起幺蛾子。
一不做二不休吧,只要绊住他一天就行了。
等她上了船,生米煮成饭,就一切好说了。反正维荣又不是白白背黑锅,她还没问清他为什么监视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猴年猴!猴年猴嗨森!猴年猴有钱!
今年木有年三十呀哇哈哈哈哈哈!
然而我会尽力的!
☆、第172章 耻度出发
按照大哥的性格,自然是不会被这样轻易摆布,黎嘉骏虽然算准了他不会拿这件糟心事去烦老爹,但难保他不拿这件糟心事来折腾陈学曦。
所以她办了一件很无耻的事情,这里诉了苦,趁他进房间的工夫,冲下楼就打电话找维荣,非常老实的和他这么一通讲。
维荣已经被她烦得没办法了,只能答应今天有黎家人找他就一律不见,顺便咬牙切齿的表示他明天也要出去办事,反正这两天是见不到人了。
最关键的说完,黎嘉骏就听到了大哥下楼的声音,她当然不能立刻挂电话,这就转移话题问:“话说你夫人是怎么找来的啊,太厉害了吧。”
维荣哼了一声:“我对头,就想恶心我一下,偏那婆娘蠢,我说的她都不信,别人说的她都信。”
“这不是紧张你吗,好事儿!”
“行了,演的差不多了,挂了,要继续你自便吧。”说罢,维荣啪的挂了电话。
黎嘉骏果真自顾自在那头“那你注意身体啊”“我哥的事还要劳您多上心”这般巴拉巴拉说了一通,才挂了电话。
大哥走到身边:“跟谁打电话。”
“报社一朋友。”黎嘉骏面不改色。
“我让陈学曦这就拿了名帖先去拜访一下,如果联系上了,我便能直接去赶那班船。”大哥揉了揉太阳穴,“手心手背都是肉……”
黎嘉骏缩了缩脖子。
“真想把手给剁了。”
……怪不得她想缩脖子。
然而,正直的男神有时候也是敌不过他信任的心机表的。
黎嘉骏大概平时蠢萌的时候多了,偶尔算计那么一回,大哥丝毫没有起疑心,等陈学曦回电说军统那边不理人时,他已经快赶不上船了,显然,这让他很是憋闷,可又不能朝目测同样无辜的妹子发火,只能一脸晦气的整装出门,亲自上阵了,还留了话,今晚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老大不是说要出远门吗,怎么什么都没带就走了?”外头闲逛的老爹进门就问。
黎嘉骏心里一阵憋闷,骗人的感觉并不好,更可怕的是还要一遍一遍的骗,可没有办法,她只能继续下去,正要回答,却是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楼梯上的大嫂抢答了:“爹,他临时有些事儿脱不开身,换了一班船。”
“嗯。”老爹沉吟了一下,表情自然是不好的,他粗声道,“老大媳妇,你给他打电话,有什么事让学曦办,办不好找我,让他找老二要紧,不能耽搁了。”
“诶,我这就去。”大嫂脆声应了,看了黎嘉骏一眼。
黎嘉骏心有灵犀的跟着她进了书房,她正在想怎么诳大嫂不要打电话,却见大嫂放下了原本搁在手臂上的大哥的外套,又走出房间,对她说了句:“来啊。”
她一头雾水的跟上去,直接跟进了自己的房间,眼见着大嫂的眼神就在房里逡巡着。
她心一跳,艾玛,自己的行李包就藏床底呢!
刚这么想着,大嫂唰一弯腰,手一伸就从床底拉出了双肩包。
“额……”该说什么来着。
大嫂拉出了包,包很重,她坐在床边,轻轻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