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去不了,你们另找医院吧。” 士兵寸步不让。
“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 这名亚洲男子快要哭出来了:“最近的医院离这里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我女儿撑不住了。”
这时候,这男人背上的女儿眉头皱起,神色极为痛苦,似乎正在忍受什么痛楚。
“我老婆叫阿丽莎。” 这名亚洲男子很着急,见几名士兵不说话,又急匆匆地补充道:“你们去查,就在前面那家医院工作。”
闻言,几名士兵面面相觑。
这么言之凿凿地说了名字…看来不是编的。
他们又看了一眼他的女儿。
确实,看上去撑不了多久了。
“算了算了,你们去吧。” 其中一名士兵示意其他人挪开路障:“但必须要警告你,前面很危险。”
“太感谢了!” 这名亚洲男子双眼一亮,十分激动地挨个朝他们道谢,然后急匆匆地便带着女儿回到了停在附近的车子里。
很快,汽车朝关卡开过去。
顺利离开。
车上。
“不错,演技很自然。” 中年亚洲男子老胡开口。
“跟您学的。” 江崎坐在车后座,用纸抹掉脸上的妆,感叹道:“不过,您居然随身带着化妆品。”
刚刚的生病妆,就是用老胡给的腮红画出来的。
“我也是从一个前辈那儿学来的。” 老胡说:“确实挺有用。”
简单聊了两句,很快,他们抵达战地医院。
这里主要收治从前线运过来的伤员。
老胡让司机待命,他和江崎两人下车。
可刚下车没多久,一辆救护车就呼啸而来。
等候在医院门口的救护人员神色紧张,车一停下,他们就立马把单架从救护车里搬了出来,推进手术室。
江崎飞快扫了一眼。
那名伤员左腿膝盖上有一大处晕染开来的鲜红色血迹,面如金纸,一动不动,看上去似乎已经昏迷了。
江崎两人拿出相机。
这是他们的职责。记录战争的真实和残忍。
而拍得越多,江崎的心情越是沉重。
在镜头下,有人声嘶力竭掩面痛哭,有人浑身是血还对着镜头微笑,还有人眼神空洞,等着医生护士为其包扎伤口。
血腥味、消毒液的气味、汗味...
伤者痛苦的嘶吼声、医生焦急的吩咐声、各类仪器的机械声…
乱糟糟的,充斥着明晃晃的恐慌和不安。
江崎手心微微出汗,按下快门。
一个小时后。
两人回到车上。
“我们今天先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吧。” 老胡说:“你在车里睡,我和司机在外面。”
小江是个女孩子,和他们这两个大男人一起,肯定还是有些不自在。
但江崎下意识地拒绝了。
她已经受到了很多照顾,不能成为别人的拖油瓶。
“这样吧。” 江崎几番拒绝都被驳回,想了一会说:“前半夜我睡,后半夜我在外面守夜,你们去车里睡。”
老胡迟疑了半晌,最后才勉强同意。
于是,他便和司机两人在车前面的空地上铺了一张防潮垫,就地坐了下来。
江崎回到车内,躺在了后座上。
她捏了捏鼻子,鼻腔里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还觉得自己的指尖有一股枪械机油的味道。
在此起彼伏的炮火声中,江崎沉沉睡了过去。
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