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端着药站在门口,望天:“咳!”又在说什么鬼。
“你不舒服?”段白月皱眉问楚渊。
“没有。”楚渊接过药碗,低头吹了吹,“是煮给你的。”
“是什么?”段白月问。
叶瑾一边转身离开,一边幽幽道:“鹤顶红。”
段白月朝他的背影吐吐舌头。
楚渊好笑,将碗递给段白月:“喏,看你昨天回来就脸色不大好,吃完这个能舒服些。”
“这哪里是药,分明就又是一碗汤。”段白月用勺子搅了两下,“再这么被你喂下去,还打什么仗,估计离四喜的肚子也就不远了。”
“最后一碗,吃完就放你去休息。”楚渊道,“听话。”
段白月坐在椅子上叹气:“先前都是我哄你吃饭,怎么现在还反过来了。”
楚渊趴在他背上:“吃不吃?”
“吃吃吃。”段白月三两口将东西塞进去,“看,吃完了。”
“乖,回宫后有赏。”楚渊将他拉起来,“走,带你出去消消食。”
“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段白月笑着问。
“你平安回来,我自然高兴。”楚渊握着他的手,也不想松开,就这么晃晃悠悠在甲板上溜达。沿途碰到不少将士,不过两人的关系此时已是人尽皆知,因此也并没有谁觉得突兀,只是低头行礼后,便匆匆离开。顶多在心里感慨一句,皇上与王爷看着还挺般配,就是这消息若传回王城,估摸着陶太傅得疯。
刘大炯道:“老陶,出来。”
“出什么来,大热天儿的。”陶仁德坐在书房内,一幅一幅看面前的画,“正好你来了,过来帮着瞅瞅,这哪位姑娘更好看些。”
刘大炯纳闷:“你这是要老树发新芽?”
陶仁德:“……”
陶仁德道:“我这是准备呈给皇上过目的,可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刘大炯摇摇头,转身道:“你慢慢看,我先走了。”
“回来回来!”陶仁德追上前将他拉住,“你这老东西,平日里没事也要说媒,怎么一到皇上这头,就比谁都气定神闲。先皇临走的时候,可是将皇上托付给你我二人的,这眼瞅着皇上都三十出头了,别说子嗣了,后妃都没一个,你就不着急?”
刘大炯道:“老陶啊。”
陶仁德道:“啊?”
“别找了,没用。”刘大炯拍拍他的手,“咱皇上看不上这些。”
“你都还没看,怎么就知道看不上了。”陶仁德将他强拖到桌边,“这回可不一样,从大家闺秀到小家碧玉,从东北到江南,各地出了名的美貌女子都有,甚至还有江湖门派的小姐。咱皇上喜欢舞刀弄枪的,说不定这两个能成!”
刘大炯道:“你高兴就好。”
陶仁德:“……”
刘大炯突然道:“西南府前些年收养了个小娃娃,这你不知道吧?”
“这关我什么事。”陶仁德莫名其妙,“只要西南府不谋逆,莫说收养一个,就算收养千八百个也成,你提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听说那小娃娃还不错。”刘大炯揣着手往回走,气定神闲道,“你接着看画,我可就一个人去吃驴肉火烧了。”
陶仁德在他后头皱眉。
西南府收养的小娃娃?
楚渊蹲在小船上,手里捏着一把虾干,一个一个喂给面前的巨龟。
“还真有几分灵性。”段白月道,“当日在鸣鼓岛上,我见它走了,以为将来就再也见不到了,却没想到它竟然会回来找你。”
“可惜不能带回王城。”楚渊用手摸了摸龟甲,“否则光凭救了你,我就该养它一辈子。”
大龟吃完虾干,便慢悠悠沉进水里,却未走远,此后几天都在楚军船队旁时隐时现,三不五时还会顶两条大鱼到甲板上,都是平时捞不到的稀罕货。
温大人很是为此高兴。
毛球蹲在大龟背上,被带着在海里沉沉浮浮到处漂,兴高采烈,一直在展开翅膀欢乐啾啾叫。大凤凰缓缓盘旋在上空,时不时低头扫一眼自己的弟弟,以免它掉进海里,眼神冷艳,宛若在看一个智障。
毛球转身用屁股对准哥哥。
大凤凰短促鸣叫了一声,俯冲下来将它一爪子踢飞,另一只凤凰展开双翼将弟弟接住,带着迎风猎猎冲向半空。
毛球魂飞魄散,呆毛凌乱:“啾!”
大楚将士远远看着这一幕,笑容满面很受鼓舞——有如此多的吉兆与神兽,想不赢都难。
暗卫趴在栏杆上,兴高采烈介绍:“那是我家少宫主。”
妙心双目微闭,手中握着一串念珠,像是未听到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
真是冷漠啊……暗卫感慨,幸好我们热情如火,否则大家一定没有办法愉快聊天。
又一个落满朝阳的清晨,伴着响彻天际的号角声,楚国大军拔营而起,战船整齐列队驶离岸边,风帆饱满战旗飞扬,向着星洲方向驶去。
“最后一战。”段白月握着他的手,站在高处看向远方,“一定赢。”
楚渊笑笑:“嗯。”
一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