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当皇后了。”楚渊用手戳戳他的胸口,“眼界再放远些。”
段白月冷静道:“皇后只管侍寝,不管朝政。”
“又来。”楚渊好笑,牵着他的手晃晃悠悠往回走,“潮崖虽是处荒岛,位置却不差。将来大楚除了南洋,商路定然会往东海走,到那时候,潮崖连同周围的一片海岛都会变成通商要道,那可是会日进斗金的。”
段白月道:“哦。”原来如此。
“不过云前辈或许看不上这些。”楚渊叹气,“父皇当年做了错事,我明知道真相,却为了皇家颜面只能由着一直错下去。即便这样前辈也依然愿意出手相助,此等胸怀气度,旁人唯有仰视。”
“谁说前辈看不上金银钱财的。”段白月道,“圣人也要吃饭,云家军数量不算小,还有一大座海岛的男女老幼要养活,多条财路没什么不好,你想给,我便写信去说。这样正好,前辈替自己打仗,说不定还能更自在些,免得什么都要等你号令。”
“你觉得这样可行?”楚渊一撇嘴,“我已经想了许多天,可万一前辈不要,我们很没面子的。”
段白月笑道:“头回见着担心送钱送不出去的,放心吧,交给我便是。”
楚渊点头,觉得心里也舒坦了不少。两人回到住处喝了杯茶,四喜便过来通传,说是大家都已经到了前厅,正在等皇上与王爷。
“妙心呢?”段白月问。
“妙心大师倒是没来。”四喜道,“听说自从与南师父比武之后,便一直闭门未出,像是在坐禅念经。”
“要我去看看吗?”段白月问楚渊。
“你?”楚渊帮他将衣裳整好,“没事也要闹出事。”
段白月哼道:“你要去啊?”
“我去做什么,和尚坐禅,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之事。”楚渊双手挤住他的脸,“笑什么笑!”
“承认了呗,你后悔拉他上船了,嗯?”段白月凑近,与他鼻尖相抵。
楚渊道:“四喜。”
“好好好,我错了。”段白月迅雷不及掩耳,低头亲了他一下,“走,我们去前厅。”
楚渊擦了把嘴,转身出门。
段白月笑着摇摇头,在后头跟上。叶瑾嫌屋子里闷热,正在外头吹风,就见他哥远远走过来,脖子耳朵红一大片,目不斜视就进了船舱。
……
段白月扬眉。
“你!”叶瑾怒。
“我怎么了?”段白月明知故问。
叶瑾斟酌了一下用词,道:“你这个淫贼。”
楚渊忍无可忍:“给朕进来!”
里头众人都很冷静,什么都没听到,嗑瓜子,嗑瓜子。
有了落潮珠在手,只要下月十五是晴天,便能在闯入阵法之后,先引大水淹了阵门,再挥兵一举攻入。没有巫术迷雾与巨浪做干扰,翡缅国内的军队撞上楚军,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有月落镜在,想要提前预知天气阴晴并不难。”段白月道,“若是老天肯帮忙,这场仗可是赢得毫无悬念。”
“谁去引水破阵?”叶瑾问。
段瑶道:“我去。当年玄天前辈就曾说过,学焚星局要看缘分,若是无缘却硬要学,容易被魔性反噬。我去破阵,其余人率军分散在各个出口守着,以免楚项与刘锦德等人逃走。”
段白月道:“我随你一道去。”
楚渊微微皱眉。
南摩邪赶紧道:“我陪瑶儿去。”
段瑶道:“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段白月在桌上铺开地图,“待瑶儿绘出阵型图,便知能有几个出口,到那时这屋子里的人分头率军去堵,都不知道够不够用,没必要都往阵门处冲。”
众人看了眼楚渊,见他似乎并无异议,便也答应下来,继续商议别的事情。直到四喜进来点灯,才发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外头天已经快要黑透。
“都去吃些东西吧。”楚渊道,“这船上没有大的饭厅,甲板上又黑,只有辛苦诸位各自寻地方了。”
温柳年肚子咕咕叫,赵越拉着他的手出去捞鱼,走到无人处才问:“今日南前辈说要与瑶儿一起去,其实也合情合理,王爷前阵子刚受过伤,皇上这回怎么也没见反对,还当会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我不知道。”温柳年摇头。
赵越意外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我是真不知道。”温柳年挠挠脸蛋,“不过今日看皇上的眼神,也是犹豫了一下的,没当场问或许是因为人太多。你若想知道理由,我将来再拐弯抹角打听。”这阵先去捞鱼吃,当真很饿,不是很想说话。
段白月将馒头递给他:“甜的,吃吃看。”
“南师父是不是有什么事?”楚渊道,“今日你将他反驳了回去,按照往日的脾气,他定然会与你斗嘴的。”
“师父这回醒得有些久。”段白月道,“先前都在西南府,有冰室静心练功倒还好,可这回先是在海上漂,又是去找落潮珠,最后还要打仗,没时间调理内息,我怕他随时都有可能闭眼睡过去。”
“会有危险吗?”楚渊皱眉。
“危险倒不至于,只是不知道又要睡几年。”段白月道,“昨日与我比武时,就已经有些疲态。这当口我可不敢让他单独走,按年纪也该养老了,在船上吃吃喝喝挺好。”
“怪不得。”楚渊了然,道,“前辈那头,你让他尽管歇着便是,别再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