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替他倒了杯水。
楚渊脸颊通红,身上也出了汗。段白月本能伸手想试试他额头的温度,却又在中途停住,看着黑色手套,心里一疼。
楚渊问:“不能摘掉吗?”
段白月勉强笑笑,道:“手又不好看,还有毒。”
楚渊自己伸手摸了摸额头,道:“不烫。”
段白月从他手中接过空杯子,又把被褥拉高了些:“师父在江湖上出名是因为用毒,可却也是看诊的高手。他说是风寒,那就好好发一身汗,会舒服些。”
楚渊抽抽鼻子,问:“若当真是瘟疫要如何?”
段白月皱眉:“不准乱说!”
楚渊道:“你敢训斥大楚的天子。”
段白月:“……”
楚渊靠回床头,道:“段白月。”
“嗯?”
楚渊问:“你心不心疼朕?”
段白月愣了愣,道:“自然。”
楚渊道:“活该。”
段白月哭笑不得:“活该?”
楚渊道:“朕心疼了你三年。”
段白月:“……”
楚渊继续道:“不过现在已经不心疼了。”
段白月看着他,心底怜惜夹杂钝痛。
楚渊挥挥手:“好了,退下吧。”
段白月道:“我……”
“四喜!”楚渊扯着嗓子叫。
“皇上!”四喜赶忙跑进来。
楚渊躺回去:“送客。”
四喜公公笑容满面看向西南王:“王爷?”
段白月只好站起来,道:“你好好歇着,有事再叫我。”
楚渊慢慢扯起被子,坚定捂住头。
四喜公公将段白月送出去,小声道:“好了?”
段白月摇头。
四喜公公不满:“好了!”
段白月笑:“多谢公公。”
四喜公公一乐,揣着手,去厨房继续守着煎药。
段白月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卧房门。
是当真还没好。
但将来定然会好。
下午的时候,南摩邪到小院中,说是后两天的药都已经开好,顶多三天就会复原。
段白月放下手中玄冥寒铁,道:“多谢师父。”
南摩邪坐在他对面:“最近皇上染病体虚,你尽量少接近他,毕竟练过菩提心经,还是要小心为妙。”
段白月点头:“我有分寸。”
“还有件事。”南摩邪道,“你带回来的那裘戟,半个时辰前总算也醒了过来,我已经给他喂了些药,估摸现在已经能说话了。”
段白月起身:“走吧,去看看。”
卧房里头,楚渊吃完一碗粥,问:“外头怎么听着这么热闹?”
“回皇上,今日有庙会。”四喜公公道,“三个月才一回,可不得热闹。”
“原来如此。”楚渊靠回床头,“还当是对门阿婶总算放过瑶儿,重新寻了个后生嫁女儿。”
四喜公公道:“皇上别说,今早那阿婶还在问我,段小王爷要何时才能回来,言谈间听着颇为想念。”
楚渊笑道:“得,看来一时半会是忘不掉了。”
“皇上再歇一阵子吧。”四喜公公道,“南师父也叮嘱了,服下此药后要多休息,方能见效。”
楚渊点头:“你去看看前辈那头,别让他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