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瑶继续道:“昨日才喂过,按理说会一直睡到下个月。”而如今如此反常,十有八九都是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这只紫蟾蜍从出生开始,便一直是吃各类蛊虫,别的东西从未碰到过。
“你是说那赛潘安身上有蛊虫?”段白月问。
段瑶点头:“我自己养的虫全部封在罐子里,紫蟾蜍不可能会觉察到。”
“这便好玩了。”段白月摸摸下巴,“蛊虫遇到了蟾王,估摸着此时早已炸了窝。”
果不其然,第二日探子便来报,说那赛潘安像是生了病,连擂台也没摆出来。
误打误撞,段白月心中倒是有些好笑。
段瑶道:“应该是他身上的蛊虫受了惊,过几日就会自己好。”毕竟不是每一种蛊都像你的金蚕线,别说是靠近紫蟾蜍,就算是被一口吞了,只怕也会懒洋洋继续睡大觉。
“正好。”段白月道,“这几日高丽王要进王城,让他在床上多躺几天,免得又生事端。”
虽说只是个小小的附属国边疆王,但楚国礼数还是足够周全。进城当日,楚渊亲自率众在宣文门前迎候,街两边百姓也是起个大早占位置,生怕晚了没热闹看。
段白月坐在客栈二层靠窗的位置,与师父一道喝茶。
南摩邪啧啧:“你看看别人这派头。”
段白也手下一顿。
南摩邪继续道:“富丽堂皇又讲究,人山人海等着欢迎。按理来高丽国说也不比西南府阔气,为何你与人家差距便这般大?”
段白月诚心建议:“师父为何不肯去街上走走?”
“高丽王想来样貌不会差。”南摩邪道,“而且说不定还会腌泡菜,与他一比,你堪称一无是处。莫说是你那尚未到手的心上人,说不定就连为师,也会忍不住想将他收入门下做你师兄。”
段白月扬扬下巴:“喏,那就是你爱徒。”
南摩邪赶忙聚精会神向下看去,就见八名壮汉正抬着高丽王往过走,看着约莫四十来岁,打扮奇异,一笑便找不到眼睛在何处。
……
南摩邪冷静道:“果然英俊非凡。”
段白月也懒得接话,只是道:“今日想来宫里会很热闹。”
南摩邪潸然泪下:“这句话,真是怎么听怎么心酸。”
段白月:“……”
高丽王名叫金泰,在诸多附属国主里算是消停,人又长得喜庆,因此楚渊倒是不烦他,时不时还会有封赏。因此这金泰自从继位以来,几乎每年都会来一回,吃吃喝喝回去还能拿一些,无本生意谁都爱做。这回更是铁了心,还要提替自己的妹妹寻个夫婿。
大殿内歌舞升平,一派盛世景象。楚渊举杯与众臣庆贺,一饮而尽后却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扭头看过去。
四喜正乐呵呵伺候着——皇上还生着病呐,西南王与太医都叮嘱过,酒不能沾。
楚渊挑眉,又让他替自己倒了一盏……水。
高丽王高高兴兴四下看,觉得哪个大臣都挺合适,尤其是最前头坐着的沈千帆,更是英俊非凡。
“老刘,这下完了。”太傅大人扯扯刘大炯的袖子,“你侄女婿像是被旁人盯上了。”
“那可不行。”刘大炯慌忙放下筷子,“你脑子快,赶紧替我想想这朝中还有谁能娶那高丽公主。”
陶仁德随口道:“张之璨?”
“可别缺德了。”刘大炯尚有三分媒人的操守,“张大人那模样,那秉性,莫说是公主,就算是老夫,也是不愿意嫁的。”
“咳咳。”陶仁德被汤呛到,“你这模样,这秉性,若是想嫁,张大人估摸着宁可被流放西北荒原。”
刘大炯:“……”
这头两人还在说话,那头高丽王却已经坐到了沈千帆身边。
楚渊看在眼里,苦恼伸手揉揉太阳穴,千万别说又要赐婚。温柳年舍不得,这个也一样舍不得。
“沈将军啊。”金泰笑容满面。
沈千帆赶忙回礼。
“去年本王来的时候,沈将军尚在东北边境,未能见上一见。”金泰称赞,“果真颇有战神风范。”
“高丽王过奖了。”沈千帆端起酒杯。
“哦?这可是青石玉?”看到他的剑穗,金泰主动找话题。
“是。”沈千帆点头,面不改色道,“是在下的……心上人所赠。”
楚渊刚想着下来替他解围,听到后又淡定坐回龙椅上。那枚剑穗的来历他再清楚不过,分明就是沙场上捡来的小玩意。
金泰眼底写满失落。
沈千帆自谦道:“这些小儿女情长,让高丽王见笑了。”
“哪里哪里。”金泰摆摆手,与他碰了一杯酒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先是段白月,再是沈千帆,先后碰了两次壁,楚渊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主动道:“不知这回高丽王来我大楚,是想替公主寻个什么样的夫婿?”
金泰道:“高大英俊,武艺高强,待人要好,最好还能有些家底钱财。”
楚渊失笑:“这要求倒也直白。”
刘大炯在下头想,真有这样的,我那十几个侄女还不够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