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
如此天真烂漫,也舍得?
“有劳顾少侠了。”南摩邪将人递到他怀中,“最近有人想找瑶儿的麻烦,烦请先带回王城养一段日子,三五月后自会有人来接。”
顾云川很想收回手:“方才说了,在下是要回江南。”
“那便带去芙蓉苑。”南摩邪倒是不挑,“都行,都行。”
顾云川求助看向段白月。
段白月揉揉太阳穴,叹气:“有劳顾兄。”
顾云川觉得自己很是吃亏。
谁不知道西南王府的小王爷又凶,功夫好,还爱给人下毒撒蛊。
原本只想来买些香料带回去,却没想到竟会惹来这个麻烦。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也只好长吁短叹,带着昏迷不醒的段瑶一起上路,往千叶城而去。只求能找个机会将人丢给日月山庄,自己也好求个清净。
段瑶一走,西南王府便更加寂静。段白月每日早上都会去石室打坐,等着什么时候体内蛊虫苏醒,再前往墓穴闭关。
又过了半月,西南漫山遍野开出了火一般的落绯霞花,摘下花瓣用来酿酒,连酒液都透着红,入口余味绵长,看着也煞是喜庆,因此价格极贵。
数十匹快马一路昼夜不懈,送了一大车前往王城,名曰贡品。
楚渊习惯了勤俭自律,平日里几乎滴酒不沾,因此这十几坛绯霞,一大半都被赐给了群臣,只留下了一坛在宫中。
这可是西南王送来的酒啊……众大臣惴惴不安,不管怎么想,都觉得里头定然会被下毒种蛊。楚渊却不以为意,自顾自饮了一杯,脸颊上也有了暖意。
“皇上喜欢这酒?”四喜公公又替他添了一杯。
“有些淡。”楚渊道,“不过余味泛甜,与去年送来的绯霞不同。”
“可不是,听送来的人说,今年这十几坛酒是西南王亲手酿制。”四喜公公道,“自然与外头买的不一样。”
楚渊:“……”
嗯?
于是半个时辰后,一大批御林军被派出宫,将先前送往诸位大人府中的酒坛子,又重新给囫囵抱了回来。
亏得是还没喝啊……众大臣庆幸不已,果然有毒。
大约是因为喝了酒,这个夜晚,楚渊难得一夜安眠,第二日早朝时,心情也好了许多。
站在前头的刘大炯大人心想,平日里见着皇上都是一脸威严,这偶尔笑起来,可当真是英俊好看。
十分想给说个媒。
时间一日一日,过得说慢也慢,说快却也快,一晃眼就从夏到秋,再一晃眼,山上已被红枫染了霞。
“快入冬了。”西南王府内,段白月道,“已经过了日子,想来今年蛊虫不会再醒,师父也不必劳心费力,替我涤清内力了。”
“还有四个月。”南摩邪摇头,“在年关之前,都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离家半步。”
“可若是再不把瑶儿接回来,顾兄的家当也该被他拆完了。”段白月提醒。
“你堂堂一个王爷,还怕赔不起一座青楼?”南摩邪瞪眼。
段白月语塞。
幸好这时恰好侍卫来报,说是有一封宫里送来的信函。
南摩邪眼神别有深意。
段白月转身离开,只求不要再被拉住,劈头盖脸传授一些……男男交欢之法。
此等师父,是当真很想重新埋回坟堆里。
密函只有寥寥数笔,不过段白月在看完后,眉头却微微有些皱起来。
“王爷。”段念端了汤药进门,“金婶婶刚熬好,叮嘱王爷在服药前,务必吃些点心垫肚子。”
“多谢。”段白月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找卢峰进来吧。”
段念试探:“卢将军?”
“否则呢?”段白月笑笑,“怎么,连这也要问?”
“属下不敢。”段念道,“只是南师父与金婶婶都说过,余下这几个月,王爷最好什么事都不要做。”能吃完睡,睡完吃,就再好不过了。
“去吧。”段白月摇摇头,“一盏茶的时间,我要见到人。”
“是!”段念抱拳,大步退出书房。
段白月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看着外头,眼底却有些笑意。
与此同时,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沐浴星光前行。四喜公公倒了杯茶水双手呈过去:“皇上。”
“还有几天路途?”楚渊回神。
“回皇上,约莫再有三十来天,便能到欢天寨。”四喜公公道,“那李家小姐的比武招亲在下月二十八,时间刚好。”
楚渊点点头,继续闭着眼睛休息。
此番暗中离开王城,对外只说是龙体欠安,前往承安山庄休养一段时日,暂由太傅代理朝中事务,最终目的却是西南,或者说是漠北。